就算是有高墙黛瓦、绿荫枝叶遮挡着,盛春的日头还是穿过罅隙,透过窗户落到房间的地面上,洒下几缕碎金子。
娇莺于绿意盎然的枝叶间愉悦地啼叫,戏蝶于繁花丛中欣喜地翩跹……
许知意只觉空气稀薄,周遭逼仄得很,头痛欲裂,于是下意识翻了个身。
迷迷糊糊间睁开眼,蓦然被惊得目瞪口呆。
她正不偏不倚地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再往上就是一张温润如白玉、清冷如霜月的脸。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正含笑地看向她:“醒了?”
她心中顿时炸响了一个霹雳。
昨晚那一幕断断续续地在她的脑海里拼凑着,一片一片越发清晰。
回忆不过几秒便慌慌张张地掀起被子往里看。
这一看,脑袋犹如置于火海里,陡然窜上了一股热流。
初经这事,痛是真的痛,只是感觉却很奇妙!
眼下一点也不敢与他对视,只得连忙伸手捂住他这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害羞地道:“你快把眼睛闭上,不给看。”
这副慌张又凌乱的模样落在苏珩眼里,心里竟生出了几分委屈。
他与她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怎么还是这么见外?昨晚之事莫不是她酒后乱性罢了?
他动作温柔地将她的手拿下来:“你昨晚可不是这样的……你不仅亲了我,还一直拉着我,不让我走,还说要给我看你的宝贝。”
许知意瞪大了眼睛,连忙把手挣脱出来。拢紧身上仅剩的一件亵衣,想着寻回点面子,欲盖弥彰地反驳。
“才不是这样……明明就是你亲的我!而且……我哪有什么宝贝。”
苏珩盯了她半晌,将她的反应全数收在眼底,心里慢慢涌上一丝甜意。
于是旁敲侧击地继续提醒:“你想赖账?昨晚可是你先撩拨的我。”顿了顿,指着自己的脸颊:“这里,你忘了吗?还有你的宝贝不就是……”
这番话一落地,许知意脸上浮起朵朵红晕,记忆忽而像浪花一样层层叠叠地翻滚而来。
“停———”
她果断地打断了他的话,差点还被自己的唾沫呛到:“还不是侯爷先……”
“你刚刚唤我什么?”苏珩眉头微蹙地截住她话头。
“侯爷呀……有什么不妥吗?”她好整以暇地看向他,只是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小到连她自己也听不清。
苏珩眼神落在她的红唇上,一点一点地临摹着:“阿蕤怕不是忘了,需不需要我给你提醒提醒?”
她想到昨夜的种种甜蜜,害羞到双腿绷紧,就连脚趾都蜷缩在一起:“不不不……不用提醒……我记忆好得很,全都想起来了!”
于是想着赶紧起床,逃离这羞耻之地。只是刚坐起来才发现浑身酸痛,双腿还不自觉地打着颤。
苏珩见她一副落荒而逃的样子,连忙将她拽了回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双臂圈着她的腰,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真的全都想起来了吗?”
她强调:“真的!”
他突然想到刚刚闭眼这事,闷闷不乐地道:“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而已,我总得核实一下……万一你骗我呢?”
此时,明亮的光线正在他俊美无双的面容上跳跃。一丝一缕,衬得他肩颈冷白,双眸清润。尤其是那轻抿的唇,明艳得不可方物。
她直接看呆了。
一时被惊艳到挪不开眼睛,目光更是赤裸裸地落在那片薄唇上,迟迟没有移开。
苏珩迟迟没等到那温婉的嗓音,静默片刻后委屈巴巴地撇开脸:“阿蕤怎么还不开口,莫不是真不记得了?”
眼前的那片春光骤然消散,许知意游离的神思渐渐凝聚。
瞄了一眼他有些可怜兮兮的模样,下意识侧头寻到他嘴唇,轻轻地印上蜻蜓点水的吻:“子昱真是小气,我才多看了两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