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竟有这种威慑!
这种感觉莫名让她觉得,若是许知意要算计一个人,那个人绝对不会有好果子。
果不其然,还未等沈香莲想个明白,一个令她后怕的声音就渐渐传来。
“王夫人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
“侯爷因何缘由被贬至黑城,沈家因何事被判刑,自有圣上裁决。而今日王夫人竟敢明目张胆地驳斥这个理由,强行把错处加注在我身上,岂不是在说……”
此刻许知意连敷衍的笑也不屑于笑,就这么淡淡说来的时候,越发让在场的人觉得她冷静面容下覆盖着的森寒。
“当众妄论朝政,属大不敬之罪,王夫人还真是肆无忌惮!”
她顿了顿,目光看向王老夫人,紧接着又落到王文卓身上,语气不明:“不知王夫人此番话到底是王老夫人的意思,还是王大人的意思?”
此话落下,满堂静了下来。
就连身旁站着的小厮丫鬟们也都瞬间讶然,大气也不敢呼一声。
这番烫嘴的话语一时没人敢接。
王文卓不断地摩挲着杯盏。
他对这些内宅妇人间的争斗知之甚少,也不知该如何化解,只得把目光投向王老夫人。
唯有王柠柠,像极了沈香莲。
平日里被娇宠惯了,哪能受这种气。
天不怕地不怕地伸手指着许知意,稀里糊涂地回了一句:“我的祖母与父亲,也是你这个庶女能随口置喙的……”
“闭嘴!”王老夫人冷冷地扫了王柠柠一眼,低声喝道,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
王柠柠未尽的话语顿时卡在喉咙,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声,偌大的厅堂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咳嗽声。
许知意扫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沈香莲和神色略显紧张的王老夫人,微微一笑。
她就说嘛,王老夫人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听不懂。
只是,一切都晚了……
她们想让她吃这个哑巴亏,想让她在黑城抬不起头来,想要她的侯爷夫人身份……
那她就拿沈香莲的性命,拿王府阖府上下的性命作为回礼。
只是不知这个礼物她们还敢不敢收。
王老夫人拍了拍胸口,待心头的气顺了下来后才慢慢开口,语气柔缓又客气。
“小侯爷也不管管自己夫人,哪是什么话都能随意攀谈的,若被旁人听去了,小侯爷就要惹祸上身了。”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王老夫人并没有轻易被许知意的话吓到。
反倒将浪头推向苏珩,话里话外皆在指责苏珩管妻无方,纵妻当众闹事,丝毫不提沈香莲方才的失仪。
苏珩声音含笑,却又似带着慑人心魄的凛寒:“她是她,我是我,王老夫人又怎能混为一谈?她想鸡蛋碰石头,那便随她。总之,她的事不归我管,我也不想管。”
王老夫人顿时一噎。
没想到二人竟然闹到了井水不犯河水的地步!
苏珩宁愿折损自身,也丝毫不愿意替许知意说两句话,反而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
这是她完全预料不到的。
当即定下心神想了想,解铃还须系铃人。
只得把目光投向许知意:“香莲只是一时口快,说错了话。毕竟她也算是你的长辈,就莫要与她多加计较。给我个面子,把此事烂在肚子里如何?”
话音刚落,许知意清冷的目光横空扫了过来。
明亮日光下,她的眼睛极亮。
可也就一眼,便垂下了眼帘,随后不紧不慢地端起面前的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