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补办一场大婚有什么不好,数不尽的嫁妆首当其冲。
洛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要知道,洛长青送去的那些聘礼,就连盛家都装不下,遑论又添了百来抬,搬来乡下院子里。
昨天来吃席的人不少,难得有人还记着摆在路边的嫁妆箱奁,找村长一说,村长做主,散场前找了几个人,夜里帮忙看守一二。
只是到了第二天,新婚……或者已经算不得新婚的小夫妻都起晚了,幸好乡亲们都能理解,等快到晌午的时候,洛长青才出门,出门撞见同村的汉子。
几人挤眉弄眼一番,最后以一句“恭贺新婚”结尾。
洛长青出去转了一圈,看见村路两边的箱奁,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头疼。
中午,他从外面回来,第一时间回卧室,只见小妻子已经醒了,正裹着被子,懵懵懂懂地坐在床上,双眼放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醒了。”他快步走过去,在盛黎娇身边坐下。
盛黎娇这才动了动眼珠,温吞地说:“嗯。”
她转头来看,却正好对上洛长青那双含笑的眸子,昨天夜里的场景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浮现,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胳膊,手腕上仿佛还残余着遗留的灼热感。
“……”盛黎娇脸上渐渐染了赤色,她忍不住闭眼,小声说,“你出去!”
洛长青错愕,刚想问哪里惹她不高兴了,却见小妻子耳尖一动一动的,完全红透了。
他顿时明悟,喉咙里发出阵阵闷笑。
很快,他就把盛黎娇连人带杯揽进怀里,不顾她的推拒,偏要把头埋到对方肩上,然后低声说了一句:“娇娇,我真的好高兴。”
这句话让盛黎娇心头泛起一阵波澜,推拒的动作也弱了许多,好半天才回应。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弯起嘴角。
不像已经同居了一年的夫妇,而是真真切切的,才迈入新婚的小夫妻。
两人好生温存了一会,洛长青才想起来:“娇娇,你带来的嫁妆想如何处理?”
“对哦,夫君,你是从哪里找来那么——多聘礼。”盛黎娇也问,即便经过了两天,她还记着第一次见到满院嫁妆时的震撼。
“自然是倾全家之力,绝不能委屈我的小夫人。”
这话说得盛黎娇又是脸上一热,连开始打算好的诘问也忘记了,只是抿了抿唇:“便是全家之力,也忒多了些。”
而且她总觉得,聘礼里的好多东西,可不是普通人家能存下的。
但不知是不是昨日的大婚给了她安全感,此时便是有疑虑,也不着急追根问底了,她抬手在洛长青头上揉了揉,迎着男人疑惑的目光,嘻嘻一笑。
这些嫁妆并不好处理,在哪里存放也是一个大问题。
两人甚至想到:“要不再拉回盛家?”
可转念一想,这样做被外人看见,可能会有什么不好的猜测,只能作罢。
最后还是洛长青说:“不如在镇上买一套宅院,一方面可以存放这些东西,另一方面也能作为镇上的落脚处,等日后你在村里住烦了,就去镇上待几天。”
盛黎娇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掰着手指算了算家中的银两,也跟着点了点头。
之后两天,两人多半是在家里躲懒,直到三朝回门,才带上礼物,回娘家看望父母。
这一回,两人是要给盛老爷和盛夫人敬茶的,等二老饮下茶,洛长青也跟着改口:“爹,娘。”
话一出口,他眼前一阵恍惚。
这两个称呼,他已经很久没叫过了,爹娘这两个角色,也已经在他的生命中消失了太久。
比起盛夫人的坦然,盛老爷则多了两分紧张,他知晓洛长青的身份,便忍不住寻思,自己可当的起这句“爹”,不过转头一看,小女儿能亲热地跟夫君凑在一起,他自然也担得起男人的一句敬称。
用过午膳,洛长青跟着盛老爷走了,而盛夫人要跟小女儿说体己话,先回去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