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维明温声劝说,为了将房契骗到手,不惜将自已的母亲搬出来,强压纪梦晴。
这算盘实在打得巧妙,若是纪梦晴同意,还未进门就将自已的陪嫁去补贴夫家,着实委屈,可是若她不同意,又会落得个不敬婆母的苛责名声,左右都是不好办。
纪梦晴沉默不语,她面色阴沉,手心也不由自主的攥紧,眼里的羞愤与不满交织,她当初怎么就一意孤行?
齐维明给纪梦晴布下了一张看不见的网,以爱之名,将她紧紧缠绕,口腹蜜剑,花言巧语迷得她晕头转向。
可纪梦晴身为尚书府管家小姐,这样的手段见识也不少,她清楚的明白了齐维明此行的目的后,不由得也觉得这人薄情寡义。
“维明,这不是一处宅子的事情,是我的陪嫁,还有尚书府的脸面,我不能独自做出决裁,我需得回去与我爹商议,若不然,你现在同我回府上,与我爹言明此事。”
纪梦晴招架不住齐维明的步步紧逼,不得不将纪大人给搬出来震慑对方。
果然齐维明只敢在纪梦晴跟前蹦跶,一听到要去到纪大人跟前说道,他立马就变了脸色。
“梦晴,既然你有这打算,那我也不在多言,一切都听你的就行,只是我娘恐怕要失望,她心心念念,就是想要能够让我在上京成家,如今这家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称作是家。”
齐维明抓住最后的一丝希望,继续游说,希望能够说动纪梦晴的恻隐之心,可是这次,她却像是铁了心一般,装作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下了船后,两人闲话几句,纪梦晴就借口要回府试穿修改好的嫁衣,匆匆离去,而齐维明看着她远走的背影,虽面上带笑,心中却暗生不满。
“呸!世家女子就是虚伪,说着对我一往情深,连区区一处宅子,都舍不得给我,不过是看在我前途坦荡的份上,想拉拢我,这才攀附。”
齐维明压低了嗓音小声咒骂了几句,又想到方才纪梦晴咬死不松口的态度,更是对她生出几分的厌弃。
轿辇内,纪梦晴摸着腰间齐维明送给她的定情信物,神情恍惚。
“维明,我们当真是天作之合的姻缘,还是你苦心算计得来?”
纪梦晴呓语两句,苦笑出声,她不傻,这些时日的相处,能看出齐维明的眼中对她有情意,可是她也知道,对方更在乎的是她尚书府的家世,能够为他的仕途出力。
饶是纪梦晴心中开始后悔,也为时过晚,婚期已经定下,尚书府要嫁女的消息在上京内传的沸沸扬扬,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出嫁。
“小姐,您怎么了?”
丫鬟蕊心听到纪梦晴在轿辇中轻微的叹息声,连忙关切的询问。
方才两人交谈,蕊心没有靠近,只能在不远处守着,可是眼见着她家小姐离开时神情忧郁,难不成是和新姑爷生了龃龉?
纪梦晴被蕊心的呼喊拉回思绪,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想要将泪水憋回去,努力压制声音中的颤抖。
“无事,我许是方才在船上吹了冷风,觉着身子有些发冷,快些回去吧。”
“都怪奴婢不好,今日出门怎么就没有想着多带一件披风出来!”
蕊心担忧的皱起眉头,小跑几步,催促着马车夫快些赶路,生怕自家小姐真受了寒风生病。
尚书府高高挂起红灯笼,红绸带,丫鬟家丁们腰间系着红带,各个脸上喜气洋洋,内堂锣鼓喧天。
闺房中,纪夫人为纪梦晴簪上发钗,看着铜镜中的女儿,她眼眸含泪,紧紧的握住她的肩头,仔细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