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原来是这个原因啊?」雷忆廷坏笑著,左手俐落的把眼镜藏到背後。「果真是『名正言顺』的理由呢~!」
面对雷忆廷的调侃,凤堂邑言本板著的扑克面更黑了。「才不是!还给我!」
「那你先告诉我~否则不还你。」雷忆廷笑得更奸狡,一副『我就是万年狐狸,你奈我何?』的欠扁貌。
「…那跟你无关!…还给我!」凤堂邑言的银瞳蒙上了一层灰色的气焰,有种『我怕你?』的不屑状。
「学长…老大……」眼看著两人快要打起来,藤缟离无奈慌张的插话,但两人显然没把他的存在放在眼内,正当火苗正在迅速蔓延,一人抵达门口,那个正是在隔壁本该躺在病床上的真飞鸟。
目睹杂物室里上演的一幕,真飞鸟如藤缟离一样呆了数秒,但他是黑道中的精英,有著强劲的适应能力,很快就回复了原状,口中朗朗有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不允许自己跟同伴任务失败是因为被人同情而获救,为了他们两人被迫臣服於老大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根本没必要,也不需要!更何况…那是凤堂学长啊…!!
「真!!」
真飞鸟眼光中有著不容反对的气势,双手因刚刚强硬地抽去点滴而淌著丝丝血液。看到这景象,藤缟离心痛极了,厉声斥责:「真!不要那麽虐待自己好不好!?你的身体已经不好了,在一晚内还要这麽伤害自己!那你跟我在一起的日子要怎麽样!?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离…对不起……总之就是不行!我不要凤堂学长因同情而帮助我们!」真飞鸟被说得有点心虚,但他还是坚持己见。
「飞鸟,我可以凭良心说,我不是同情你们,我只认为人命是可贵的,而在遇到真爱的人们更可贵,就这样死掉,对从没活得幸福过、被爱过的人太可惜了。你一直活在黑暗世界吧?不要以为我是无知的小伙子。我是明白你的感受的。」凤堂邑言没有转身,只是背对著真飞鸟,但真飞鸟仍是感到那後头的温柔、包容与谅解。
「之前我跟藤缟的对话你也应该听到了吧,我也不重说,总之,只要你们幸福的活下去,那就行了。」
「凤堂学长…谢谢你…」真飞鸟也被他的话感动了,鼻子跟眼睛酸酸的,声音也哽咽起来。「就算是我这麽个不中用的人…就算我快要死了…你也肯这样付出……」
真飞鸟感触的话令凤堂邑言微蹙秀眉。「快要死?…无幻国人民的平均也能活到一百岁,你才十六,谈什麽死亡啊!」
「邑言,真飞鸟二十六岁了,而且还在某次任务中染上了不明的不治病毒,离死亡确实不远了。」雷忆廷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插嘴,等著看好戏上演。
「二十六岁!?不能医治的病毒!?」凤堂邑言下意识的转过去面对真飞鸟,却无意外的看到一张比自己更惊讶的脸。
可恶……
凤堂邑言立刻转回去,整顿了下思绪,清了清嗓子。「咳哼,飞鸟。」
「…是!」纵使已是经过不少大风浪的青年人,但在看到一直敬崇、换了另一种气质,还是那麽吸引别人视线的凤堂学长,他也不禁愣上了好几秒,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慌忙应对。
「跟藤缟好好把握剩馀的日子吧。详细情形我会跟学校交代,放心,我会以飞鸟生下来就患绝症为理由替你办退学,藤缟则要负责照顾病重的飞鸟,我会帮你请事假。之後的事就看你们了。」
凤堂邑言脑中盘算了一轮,想出了对他们二人最适合的计策。「雷忆廷,你也懂办事了吧?」美眸一斜。
「呵呵,你不是在揽用职权吗?」雷忆廷不置可否。
「学生会就是一切。」凤堂邑言答得理所当然,全然没有任何罪恶感。
反正跟著希辰多了,自己想做什麽事也可以心中无愧了。
「随你,只要你遵守承诺。」没所谓的应了声,雷忆廷不忘提醒。
哼,果然是大色狼……「你不用多加摧提,我不会食言。不过,把眼镜还给我!」
「不要,你这样比之前更美了呢~也方便我们『办事』。」他想要,呵呵,他偏不给。
「哼…夜了,藤缟,送飞鸟回隔壁休息,记得把点滴按回去,飞鸟的身体情况仍不稳定。明天也会是飞鸟待在这间学校的最後一天了,你们俩自己运用吧。」凤堂邑言看看天色,已是黎明了。
「好的…谢谢你…凤堂学长…」真飞鸟弯身向凤堂邑言鞠了个躬,脸上露出浅浅的幸福笑容。
「不用叫我学长了,你比我大,不是吗?」凤堂邑言柔声说著。
但不管怎样,听在真飞鸟的耳里,他还是觉得凤堂学长很像自己的大哥哥,温柔的大哥哥。「不,在我眼中,凤堂学长就是凤堂学长,我心中的大哥哥。」
真飞鸟的坚持使凤堂邑言没辄,也不多话,摇摇头,一提手轻轻的挥,像是对他们说再见。
「凤堂学长,在离开前,可以,再让我看一下你的容貌吗…?如果不可以…就当我没说过吧…」真飞鸟诚恳的请求,脸上也不知何时多了枺红晕。藤缟离闻言也猛点头附和。
凤堂邑言被真飞鸟的请求吓了跳,虽然不太愿意,但只是个很小的、最後的请求,如果他这样也不成全,那就太不厚道了。
瞧见凤堂邑言有点害羞、似是在考虑的神色,雷忆廷戏谑的开玩笑:「呵呵,一定是某人太珍惜自己的美貌不愿与人分享呢。真是有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