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秀看着眼前将她挡得严严实实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李渊来了。
骆清刚才最后的那句话,一字不落地落在李渊的耳中。
此刻他的脸黑得像锅底,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将怒火压了下去,沉声问道:“这里是后宫,八弟为何会在此处?”
“回皇上的话,还不是因为无聊?”骆清对他的愤怒视而不见,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草民在外头散漫惯了,哪里能受得了被关在这宫里头?今儿瞧着天气不错,就想着出来逛逛,没想到和表妹这样有缘,刚走了没几步就碰见了。”
许秀感觉李渊的怒气陡然上升了几度,她缩了缩脖子,跟白芷靠在一起,努力降低存在感。
“朕留你在宫中,是让你好好养病的!像你这样三天两头到处闲逛,这病什么时候能养好?”李渊冷声道,“若是八弟继续这样下去,伤一直不好,朕怕是只能留你在宫中过年了。”
“过年?”骆清仿佛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草民何德何能,哪里配得上在宫中过年?皇上仁厚,想着草民无父无母,留草民在宫中,可若是被松鹤宫那位瞧见了,岂不是要气死?”
他眯起狐狸一样的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恶意:“草民与那位多年未见,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草民的模样?当年母亲视她如姐妹,却不知如今若是见了草民,她可会在梦中见到草民那可怜早逝的母亲?”
李渊额上的青筋暴起,双手在袖中紧捏成拳,声音却冷淡平静:“八弟这话,朕便当做没听过。天相。”
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前:“皇上。”
许秀被吓了一跳,她四下看看,此处空荡荡的连棵树都没有,这人之前是藏在了哪里的?
“送八弟回扶风殿。”李渊淡淡地说道。
“是!”那人起身来到骆清面前,“骆公子,请!”
骆清却是不慌不忙地说道:“皇上,草民在扶风殿住腻了,还请您给草民换一处住所。”
见李渊不语,骆清又得寸进尺地说道:“最好是装饰华丽些的,宫女漂亮些,草民瞧着那扶风殿实在是寒碜,连草民在宫外的府邸都不如。”
李渊挥了挥手,天相立刻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了骆清和他之间。
“骆公子,请!”他又说了一遍,冷冰冰的声音里带着威胁。
骆清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又回过头,扬声道:“表妹,我记得你从前喜欢白衣,飘然出尘仿若仙子,如今却穿红着绿,实在是俗气得很呐!”
许秀:……虽然被说俗气,可心里却莫名好受了些是怎么回事?
磨磨蹭蹭的,骆清终于走了,她也松了一口气。
然而李渊忽然转过头来看她,她这一口气还没等喘出去,就又吊了起来。
怎么办,被他看见自己和原身的情郎私底下见面,他不会迁怒于自己吧?许秀忐忑不安。
李渊咳嗽了一声,白芷立刻十分有眼色地往旁边退了几步。
只剩下两人,许秀在考虑要不要先向他认个错,说自己是被骆清拦住的。
还没等她开口,就听见李渊说道:“秀秀,冷。”
声音里带着点委屈和讨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