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其猫,虽然长了一张和五条悟颜色一样的脸,但是性格千差万别,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可你若是说他俩没有相像点,那又是瞎了眼、心眼大得能塞进一个五百斤的胖子。
他俩对人最清晰可见的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分人。此分人非彼分人,是态度上的区分。
小五对人的态度分为三类:对伏黑家的,那叫做使劲浑身解数地讨好,一分钟喵五百声,七十二种语气来回切换,能把人叫的半夜做噩梦梦到家被猫淹了。第二便是对伏黑家的朋友,态度要稍微冷却一点,见面的时候打个招呼就做一只高冷猫,不让摸不让抱,否则利爪伺候。第三就是对陌生人的。陌生人靠近,它先是懒洋洋地睨一眼,确认一下这个人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情绪,要是有吓唬猫这种举动,它也不要说,扭头就能把这人从东街碾到西街,再也不敢踏进来一步。
这一点和五条悟挺像,他自个儿心里也清楚。态度是对学生的,对朋友的,还有对敌人的,前两者差别不大,只不过对学生——只有某两位——时,总会体贴温柔一些,想法全面一些,一身尖利的刺像模像样地收起,像个正常人一样去考虑得失。敌人……都不约而同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复古屏风后头坐着的那群人,还指手画脚的不明当前局势。
说实话,他挺想直接轰了那破旧古老的高层塔的。要不是这样的人太多了,高层的位置又满是被愚蠢的人坐着,杀了一波还有下一波,他早就这么做了。
而学校按理来说算是他的家,是青春少年的张狂之地,无忧无虑的代名词,可记忆承载之人过早离去,这个地方慢慢地也变成了令人烦躁的地方。
有点不想回学校了。
五条悟的高三第三个学期过的跟辍学了没两样,他总在外出任务,一出好几天,回来了也不上课、也不训练,往房间里一倒,睡个囫囵觉,醒来之后直奔医疗室,和家入硝子分享他的战绩。然后被赶出来,就直接回到伏黑家,招猫逗狗带小孩,日子过得尤其潇洒。
有的时候回来的时间刚好,他就拐着猫去幼稚园门口接人,接了多了,那老师看他也熟悉了,还送了张写了电话的纸。
五条悟拉着伏黑惠走出去两米,就把纸塞给了他,道:“快,保存一下,马上就要毕业了呢。”
伏黑惠冷着脸说:“马上就要毕业了我保存这个东西干什么?”
五条悟笑着说:“这是纪念啊。”
在这种半辍学的状态中,高三结束了。三月份的假期,五条悟左看右看闲得无聊,干脆回了一趟五条家,将主家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整顿了一番。还在空闲时间带小孩享受童年,去了一次游乐园。
有些人嘴上说着游乐园幼稚,可是玩起来开心的也是他,神情生动了不少。
春假很快过去,五条悟升入具有实习性质的高四,理论课程取消了,他的日常生活里除了任务就是责任,他倒也觉得自在,时间终于在相对意义上来说可以自由安排了,责任不妨碍他放飞自我。
升学肯定是一起升的。最大的变化就是伏黑惠进入了帝丹小学一年级,接送终于不用两边跑。
四月份樱花满公园飞的时间段,津美纪偶然提了一句今年的樱花特别好看,于是周末来临的时候,伏黑镜就和五条悟提了野餐的想法。五条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当天晚上就收拾了东西,第二天翘班直接出发。
他们选择野餐的地点并不是特别远,就在米花町的中央公园,这里周末来赏樱的人挺多,基本是一家出行,丈夫和妻子笑盈盈地看着面前乱跑的孩子,还有人在前头宽广一点的地方放风筝。
伏黑镜和津美纪将蓝色的餐布铺在草地上,然后将带来的便当盒和零食蛋糕整整齐齐地码好,小五蹲守在自己的炸秋刀鱼边上虎视眈眈,就等着家主人说一句“开动”。
五条悟把伏黑惠举起来,让他去看远处那个飞的高高的蝴蝶风筝,问道:“要不要我们也去买一个?”
伏黑惠臭着脸说:“不要。把我放下去。”
五条悟有点遗憾地把他放了下来,养的小孩都不喜欢和他亲近,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魅力失效了。
不过今天的天气是真的很温柔。风很温柔,不大不小,如恋人细腻的手指划过皮肤,带着点勾人的痒意。落樱也很温柔,安安静静地从枝头上凋落,顺着风轻轻地落在地上、人身上、河流中。就连太阳也很温柔,光芒并不刺眼,也不过分炽热,如冬日暖阳一般,是淡淡的暖意。
五条悟伸着懒腰,往草地上一躺,他人太长了,躺下就占据了餐布的一边,甚至翻个身,手脚都能将餐布搂进怀中。
“今天天气真好啊。”他说,“适合睡觉。”
小五符合地应了一声,熟练地跳上他的胸膛,在正中央的地方坐下来,把自己团成了一个圈。
五条悟嫌弃地说:“你好重,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