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疲劳的时候,反应能力的确是要差了不少,在我第一次借用八卦妹与水这种“元素”沟通之后,我的精神就已经是处在了深深的疲劳中。(注:科学角度来说水是化合物不能称之为元素)
以至于我竟然是将小张跑掉的事情都给遗落了!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再称之为小张了,这个在啊膘口中无比木讷却又带着一丝小聪明的寒门小子,已经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丢了性命,只是这个代价的确有些大。说实话,作为一个略年长几岁的老兄,念及他和我们短暂的交往,心中也有些难受。
叶宇豪那略显稚嫩但又有些坚毅的脸上同样写满了失魂落魄一般的自责。我突然想到了这小子刚刚跟我在水渠那儿干掉了一只行尸,然后连忙将缴获来的金色糯米抓出一小把,往他湿漉漉的小腿上一洒。
一阵带着恶臭的白烟立刻燃起,就好像被虎爷的血沾到一般,富二代连忙挽起自己的裤腿,却见他的小腿上竟然满是米粒大小的血洞,而血洞口不住地有一些类似蚯蚓麻黄一般的黑色虫尸伴着黑血流出来,吓得叶宇豪这小子又是不停地跳脚。
我笑着安抚了这小子两句,这小子才心有余悸地瘫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用手电筒照着腿上的伤口,生怕有什么僵尸蛊残余。
至于我身上因为有虎爷的存在,就如同那个姓马的死鬼所说所以基本上做到了万蛊难侵的地步,虎凤蝶这种神秘的蛊类自然是有着其独有的危险的生物气息。
我们三个人都短暂而沉默地在义庄里面休息了一下,却见陈月儿率先恢复过来,捂住被爪子抓得有些破碎的上衣跑到我身边,将我的外套给借了过去,然后贴在我身边用一双迷人而朦胧的眸子看着我认真说道。
“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的?”
“我?厉害?干掉那姓马的可不是我,是人家小叶枪法准好么?大姐,你这是跟我开玩笑?”我笑着回答,然后看了看叶宇豪,不过这小子却很是自觉,知道我跟这娘们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一个人跑到一边去抽烟了。
竟然能够干掉这么多僵尸,还把名震南疆的老马这么憋屈地弄死在了这里……你还跟我装啊?
“那我有一个真正的问题想要问你,巴育来到安乐寨,究竟是想要什么东西?”我歪着脑袋看着她。
“呵呵。”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是白眼一翻,显然是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就打算这么跟我糊弄过去。“说实话,说你厉害,还真不是说你道行有多高,毕竟你的手段还很嫩,甚至是有些拙劣,但你小子却是心思缜密下手果断,而且运气挺好,还有些我不知道的奇遇,莫非是你养的那只小鬼的缘故?!”
吓!这女人竟然看穿了跟着我的八卦妹?我脸色猛地一变,握住兜里红水晶的手也不由得紧了紧。
“别紧张嘛,我毕竟是道门传人。”说到这里,陈月儿却是突然情绪低落了一下,然后又换上了那副虚假的媚笑“你身份我都帮你保密了,更何况一只这么虚弱的小鬼?不过说实话,在安乐寨养小鬼,的确是挺不错的,这地方太阴邪了,等这小鬼养强大了,倒也是一大助力,但你可要将其自主意识给彻底抹掉。”
我根本不想和这女人讨论养鬼的问题,毕竟八卦妹就是八卦妹,在我看来,她就是我平等的伙伴而已,更别提抹掉意识了。说到小鬼,我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我那夜究竟是被谁下的咒,你知道吗?”
“我真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些探寻的方向……比如你身上的头发,指甲,血液,都是被谁收集去了?”她离我越来越近,那诱人的身躯又不知怎么的想要贴到我身上来了,不过刚刚见过她羞涩一面的我却对她这副模样早已习惯。
我轻轻站起身,然后为自己点上了一支烟。说实话,刚刚听了这婆娘的话,我的脑中顿时是豁然开朗,心中已经是有了些许目标,其实很简单,刨开诺琪,那会儿跟我接触比较多的也就是两个人而已,一个是苗女小阿秀,另一个就是马禾常那家伙了,不过马禾常当时既然要利用我,那他肯定是没有想要真正弄死我的动机的,这里面必定还有其他的隐情!得找个时间去他那里看一看!
“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去大部队那里避一避?还是抓紧时间赶紧去追杀那个僵尸小张?”
“这姓马的都让你杀了,那小张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你放心好了,那只无主行尸若是没有指示,在这大半夜并不敢轻易到村民家中去杀人,天一亮,他的死期也就不远了,大部队那儿也不用去了,咱们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吧!”
陈月儿大大咧咧地说着,语气中满是挑逗之意,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立刻给屏蔽掉了,但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可这会儿寨子里面处处暗藏危机,虎爷已经沉睡,而我又虚弱无比,这会儿就是想干点什么也无能为力了。
想到这里,我还是听进了陈月儿这个大师的意见。“哪里有什么安全的地方?”
“我家呀!”她眨巴眨巴眼睛,理所当然地看着我。
这妹子莫非又是要勾引我了么?那她刚刚还害羞个毛啊?
“你房子那么小,那他怎么办?”我扬了扬头,用下巴点了点站在义庄大门口抽烟的叶宇豪。
“管他去死,让他自己回去不就得了!”
她当然说的是一句玩笑话,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已经是走了一个小张了,我可真不希望这个我现在看得挺顺眼的小子出什么问题,于是说道:“要不还是回我家吧,让他睡我那儿。”
“嘿,你现在本事没见长,胆子倒是肥了不少,那可是你老婆家,你就这么明目张胆带别的女人回家过夜啊?”这女人立刻怪笑起来,她跟我之间这种无伤大雅的插科打诨竟然不知不觉也成为了一种亲近的表现。
“滚一边去,好好说话。”
我们三个人就这么跌跌撞撞地拖着疲惫身躯摸黑回到了家中,灯我是不敢轻易开的,毕竟整个寨子这会儿都在一片黑暗之中,贸然开灯也太显眼了。路上我也问了诺琪她们的安全问题,可陈月儿倒是很放心地宽慰我,说只要他们在篝火旁边,那就不会有任何危险,因为千里姻缘一线牵的缘故,诺琪除了篝火边上待着,她也去不了太远的地方。
这大半夜的巴育是不敢动用大部队的,要知道,安乐寨在这个边陲小地存在了这么多年,若是没有点特殊手段,那岂不早就灭绝了?
刚刚那枪声的确是让我有些担忧……实际上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担忧谁,诺琪么?她那么强大,在有防备的情况下,一般人还真伤不到她,路美琳?那个大妞强悍无比,手底下好几条枪,而且还顶着那封建迷信的富贵命格,也应该是没什么事情的。
说起巴育,我又觉得愤怒至极,这个家伙竟敢如此大胆地残害我国的平民,实在是让人恼火。可恼火之余,我又觉得这家伙可笑可怜,现如今我们国家的实力谁人不知?远了不说,就是在这整个南疆以及中南半岛上,那也是有着太上皇一般的绝对权威,至少明面上那些小国是绝对不敢轻易来捋虎须的。那些拿了些枪炮的小军阀小反动势力想来惹事,绝对是在花样作死!
我这个人虽然算不上走正道的家伙,但国家信心这种东西,只要在外面混的久了(尤其在边境地带),看到了学到了很多事情,自然就清楚了。
叶宇豪在我家卫生间足足洗了半个小时的脚,这才跑到我的小阁楼里去睡下了,这小子今天估计也是受够了刺激,所以睡起来也格外的死,鼾声雷动。
我简单地冲洗一下之后,也重重地趴在了客厅的长椅上,再也不想起来,背后被划了三道口子,还是有些疼。陈月儿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早就是将这里完全当作了她自己的家,这一点我完全不用去担心她。
半梦半醒之间,我突然觉得背部的伤口上传来一丝丝冰凉舒爽的感觉,似乎是有人在给我上药,一双冰凉柔嫩的小手在我的身后不断地游移着,极尽温柔的感觉,我想要抬头睁眼看看是谁,但很快药就给上完了,背上伤口处还仿佛被人吻了几下,只留下一声轻叹,以及那微不可查的谢谢。
这一夜我做了很多个噩梦,但每个噩梦的结尾,似乎又变成了一场美丽的春梦,时而和诺琪在哈哈哈地干着坏事儿,时而又和陈月儿十指紧扣浑身紧紧贴在一起,眼前又时而变成了一身戎装看似凛然不可侵犯的路美琳。我的要求其实一点儿也不高,也根本就不是花心,毕竟单身了这么些年,过两年也算是奔三张的人了,该玩该疯的年纪和过往已经渐渐远去,如果有一个合适的姑娘和一段美好的缘分,我此刻绝对会死死地抓住好好地珍惜。
但当我醒来的时候,一切纷乱的思绪和美妙的梦全都烟消云散,留在我面前的,依旧是那个让我无法脱身的该死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