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一向是最护短的种族,万年雪狐眯着的小眼睛里毫不掩饰它的敌意。
看了它一眼,一向沉默寡言的皇子殿下没有回答。
“是因为主上和勾陈大帝的事情。”原本应该去执行秘密任务,却不得不放弃的极乐羽走了过来。
“还是【那件事情】吧?大统领与我们君上牵扯在一起的从来只与晴和宫主有关。”白狐狸摸着它那没几根的胡须。“那么,这和这位将军大人有什么关系?”
“我也正想知道。”极乐羽有着服侍表面豪爽实则个性别扭如叛逆期小孩儿上万年之久的经历,能和这样个性的主子处得默契,自然有着干练精明的睿智,以及习惯在主子无理取闹时退让的好脾气。这样一个好脾气的人看着七皇子,言语里已经针芒毕露,“我记得,你曾经以神族的尊严立过誓——将对我们的主上【一心一意,千秋万世,至死不渝】。我应该没记错不是吗?可是,你竟敢让主上伤心——就因为主上要杀勾陈大帝?!”
楚非晠没有回答。
但是懊悔与自责缠绕着、啃噬着他地心,从那双不善于表达感情的双眸,到颤抖着不知如何可以挽回那一小步的双腿。
“你们魔界人,怎么知道我妖族的心思?”瞥了一眼年仅千岁的小魔族,白狐狸摸着须子冷笑。
分明就因为这个人冒犯乐大统领,害得他们敬爱的紫灵神君伤心,但也只有这个人,才能追回他们的紫灵神君大人。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们妖族,由至情至性的紫灵神君大统领一首建立,是最接近神族理念的种族,在我们妖族中,阴邪者有之、狠厉者有之、无情者有之、良善者有之,然无一例外地,都是一旦动情。再无更改!紫灵大统领要杀帝君,所实话。我们这些属下,其实也早就想这么干了!你倒是为何?”
楚非晠说不出话来。他其实。已经隐约知道答案了……不,其实,他早就知道的不是吗?他应该是最明白的,因为。他也正是如此啊!
雪狐继续道:“只因为,他活着才是最大的痛苦和煎熬。其实,君上早就想追随晴和宫主而去,但却又因为晴和宫主去世前的话而不能轻生。紫灵神君也是不得已。才会这样做,否则,你以为,像紫灵神君那样善良、心软似水的神人,又怎忍心设计自己姐夫的性命?”叹一声气,带着自责,“也是我们这些做臣子地,拘泥于君臣之礼,自私的因为害怕担上谋害君上地罪名,而让君上依旧过着比紫火烤炼元神还痛苦的生活。”
——是这个原因?不是那些传言?
是了,他应该知道,她虽然喜欢无伤大雅地玩笑,喜欢时常对他恶作剧,但却不曾骗他,从不!
然而他竟然对她的感情有所怀疑……
。
战场的瞬息万变并没有给这些将领们继续儿女私情的时间。惨烈地战斗几乎是在一瞬间席卷了对峙数年的西域战场。整个战场上的形势呈现的事态与紫灵神君预料地一般无二——就军事才能上,紫灵却是无可挑剔,更不负她妖族大统领与仙界大元帅的名气——天界的三方守卫联盟与外神族的三方侵略大军的打了数十天不眠不休的战斗之后,即使是不需要吃饭睡觉的仙人们也疲惫不堪,败退,虽然越来越多的天界人好无畏惧的倒在战场上,依旧不能改变这个结果。
两军交界处,极乐羽长枪立地,所站之处,无人敢近身。只见他枪尖点地,已达三清修为的气势外放,让整个战场的人都能感到这女副将身上的杀气。
她的身后,是数千身穿黑金色武士服的精兵,都是清一色的近卫军,是紫灵神君的亲信,如果不是紫灵神君遇险,他们的生命是不会放在这样力量悬殊的境况下遇险。
他们或腾空,或立地,全体散开,以一种不规则的站位,形成一种神奇而强大的阵法,每个人的视死如归——他们的眼神中透露着他们准备随时自爆,如同这些外神族从前遇见的某些天界兵将——这让这阵法显得更加的巍峨高大。
众人见了紫灵神君的近卫军神威,胜利在即也不免觉得难缠,都不愿自己的兵马损耗在无谓的战斗中,于是叫使者传言道:“天界的人便是如此,大敌当前还能内斗。不是我们灭了天界,而是天界自己灭了自己。你独自一人,纵使法力已达三清,又能改变什么呢?听说你是妖族,若是束手就擒,交出内丹,我们留你全尸,元神不灭,还能有转世的机会!”
极乐羽坚定而不屑的大喝:“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需马革裹尸还?今日谁敢伤我主上,且先问问胡奶奶手里的枪!?!”回荡。荡气回肠,
让须眉。
——我今日死了,我极乐一族只要血脉未断,便让我的后辈代我侍奉主上吧!
自己这看似纤细的双肩,或许不能挑起天界的西方战场,但至少,能让争取一个楚非晠带着主上回去天界深处的魔界的时间。那妖族的【至宝金印】已经被往人之城地使者拿回去求援了,紫微大帝应该会又办法阻止吧?虽然极乐羽不怀疑哪个人会为了自己的不低藐视这时间的一切人和事,但先神帝托付给她的这个天界。她是断然不会任由其灭亡的。
主上元神震荡,能不能保住性命还不知道,所以,她一定不能退!一分一毫也不行!
——紫微,你本有【神衍算】之术,依旧让我主受此重伤,希望你记得。今日你欠我家主上的,来日。定要保我主上安慰!
——主上,今后极乐羽不能服侍你了。你保重!
。
一条长约数百米的巨大飞龙在虚空中飞驰。
靠在七皇子怀中的紫灵闭目不语,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