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还在下着小雨。
怀宁举着伞,拿着笤帚旮瘩站在枣树下,抬着头骂道:“臭小子,你给我下来。”
陆少辰站在枣树上,低着头望着树下的怀宁说着我就不下来,有本事你上来。一边说着还一边摘树上没掉落的果子砸她脑袋,叫嚣着要给她补补脑子。
怀宁举着伞遮挡,狠狠踹了一脚枣树,一边弯腰捡地上的果子再砸回去。二人正疯闹着,就听见屋内隐隐有哭泣声传来。
怀宁侧耳细听,扔了伞就往屋里跑。陆少辰纵身一跃,跳下枣树,赶忙跟着跑进屋,正赶上怀宁关门,“砰”一声,胖脸正撞门上。
怀宁见吴婆哭的伤心,赶忙端起水杯,倒了茶水递过去,说道:“姨娘,可是姨父的书信上写了什么让你难过了?您和我说说,千万别一个人憋在心里。”
陆少辰走进屋来递过去抹布:“阿婆,别哭了,擦擦眼泪,你哭的我也想哭了。”说完捂着鼻子。
“滚,这能擦脸吗?你那是刚刚撞的。”怀宁说着解下绣帕递给吴婆。
“有啥不能的,我以前还拿它洗澡呢!”陆少辰嘀咕道。
怀宁轻拍着吴婆后背,安慰着吴婆,不予理会陆少辰。
吴婆缓了好一会儿,对着怀宁说道:“我没事,你姨父过世多年,我竟然今日才知道他留了书信给我,乍一见之下,有点心神失守,已经没事了。要不是你这孩子,我恐怕此生也未必会发现。难怪当年赠与我之时,让我务必保管好,只说是此物可以辟邪养神,不可离身,原来是内有玄机。”
陆少辰伸头一望桌上之物,立马明白了过来,那发簪里有书信。
“阿婆,都说了什么呀?引你如此伤心。”陆少辰问道。
“哎,你自己看吧!”
陆少辰拿过纸条,念道:“云书吾妻:为夫不知以汝那迷糊的性子,能否发现这封书信。然汝所见之时,为夫恐已不在。
“今再有月余则颜儿五岁生辰,余近来一直心神不宁,自卜一卦,命不久矣。自遇汝以来,相恋相知乃至结发,一晃已十五载有余。余未尝忘恩汝之不弃,乃不顾青衫,事余双栖之所。
“为夫自知在劫难逃,然纵是魂飞魄散,亦要护汝与颜儿周全,宁百死亦无悔。
“余将毕生所学,藏于渡水城外安平寺后山山洞之中,风平浪静之时,汝去取出,可传于颜儿。
“三道灵符,乃是三道观之物,万勿轻用,恐沾因果。匕首乃是得于那邪修,此物中空,内有一卷功法,然太过于伤天害理,如若遗失,失则失矣。
“颜儿顽皮,汝多担待。为夫不能与汝白首偕老,惟愿青山依旧在,吾妻携女永平安。
“夫:远英。”
陆少辰念完,看了眼吴婆,心知吴婆是心中有愧,主要是女儿的丢失让她觉得愧对亡夫。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怀宁听完与陆少辰对视一眼,二人想法一致,无从开导。
“姨娘,不必伤心了,我这就回去让爹爹多派人手,去周边城镇打听,一定会有姐姐消息的。”
“没事,都过了快十年了,我心里接受的了。好了好了,真没事。怀宁,谢谢你跑了一趟,姨娘今日能见到你姨父的书信,心中已经很是满足了。”
“姨父信中说还给您留了东西。要不我让爹爹派人护送您去取来?”
“不必了,那些东西姨娘不感兴趣,都是些打打杀杀的不祥之物。人活百年,平安快乐最为重要。你一个女孩子家,也看不上的,又脏又累,练的胳膊和腿都变粗,难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