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饭,天气正热,龙煜宸借故离开了玉器坊。其实他今天出来另有目的,早上出来的时侯,自太子府门前经过,她看到有内务府的马车停在太子府的门前,有很多家丁进进出出,搬动东西。对于这个太子,他也早有耳闻,只是他身为亲王,有很多事情不便于插手管理。不过皇上却是他的亲兄长,若真遇到什么事情,他必定会力挺兄长,绝对不会不管不顾。
自玉器坊出来,没走多远,反而遇到庄暮寒。
“下官见过王爷。”
“正好,本王还打算到内务府一趟,既然见到了你,本王也不必去内务府了。”
庄暮寒诧异的看着他:“王爷所为何事?”
龙煜宸抬眸瞥见旁边的酒楼,便道:“我们到酒楼里喝杯如何?”
“王爷盛情,下官不敢推辞。”
随着龙煜宸来到酒楼,来到二楼找了张干净桌子坐下。
小二倒满了茶水,庄暮寒才开门见山的问:“王爷找下官所为何事?”
“本王今天自太子府门口经过,怎么看到内务府的马车载满物什么往太子府中送?你们内务府不是负责往皇宫里面送物品吗?这是怎么会事?”
“这……”庄暮寒的心往下沉,这个已经是内务府不成规定的条例,在太子、李公公等人的联手下,宫中但凡有物资运达,首先要经过太子府这一关,等太子府挑选之后,才会把剩余的物品送还内务府中;至于银子,那便是送入太子府便有去无回了。
龙煜宸黑眸微眯,露出罕见的严肃神态来,“本王要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们内务府是不是早就和太子府勾结在一起了?”
庄暮寒慌忙道:“下官只不过是一名织造,内务府中掌握实权的是李公公,若是王爷有什么疑问,还是找李公公了解比较好。”
“看来你却是不愿意在本王面前说实话了……”龙煜宸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继续往下说道:“你的先祖一直深受皇上的恩宠,所以在三位织造中,只有锦江织造是世袭罔替,你年纪轻轻萌祖上的恩德,当一心报国,为君分忧,若是犯下作奸犯科之事,前江门织造温天成就是你的榜样。”
这一席话,说得庄暮寒冷汗都下来了,他怎么能不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是现在他的胞姐庄贵妃,早已和太子勾结在一起,内务府中的三名织造貌似是皇上的亲信,实际上早就晚中攀附太子,现在的内务府早就成了太子的囊中物,只皇上和宁王不知罢了。现在宁王问及此事,句句如矶,让他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
龙煜宸瞧了瞧他的脸色,见他的神色仓皇,眼神游离,知道刚才那番话已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便淡然一笑:“庄大人不必惊慌,本王不是一时逞口舌之快,庄大人一族,几代人都为朝廷效力,早就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本来只希望庄大人可以知识恩图报,万不可因小失大,有损祖先的名节。”
“王爷教诲的是,下官记住了。”见宁王的神色有所暂缓,庄暮寒的心绪也恢复了几分:看来太子最近太过嚣张,公然把内务府的财物带回府中,已经引起宁王的关注,他虽然不愿意和太子同流合污,不过眼下却不能得罪太子;毕竟温天成的例子便是一个前车之鉴,他可不能照着这个路子走,否则到时侯首当其冲的便是庄家,毕竟他现在身兼着两个织造的官职。
龙煜宸又瞥了他一眼道:“现在皇上正恩宠你,给你两个织造的职务,你可要好好把握,千万不要让祖先蒙休。”
“请王爷放心,下官做事一向有分寸。”庄暮寒倒真是一心一意想跟随皇上,只是迫于无奈才和刘纪才有所勾结,只好碍着头皮欺上瞒下。
“如此甚好……”龙煜宸微出几分满意的神色来,在这三位织造中,以庄暮寒的年纪最轻,也最有魄力,最得皇上的赏识,怕只怕他年轻太轻,定力不足,反而被一帮乌河之众拉下水。
庄暮寒平时很少和宁王接触,最近的交往倒比平常熟络,皆是因为温家玉器坊的缘故。他看得出来宁王对温子君的态度,自忖是不及。今天又被宁王一顿警示,真如当头棒喝一般,心下又服又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