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帝怒斥道:“作为奴仆,给主子受罚是理所当然,哪里有主子代奴仆受罚的”
明慧公主却是冷冷笑道:“便是这丫头自己命贱了,便由得她去,反正这之后也少不了。”
“住口,明慧你也少说几句,一口一个贱丫头,哪里是一个皇家公主该有的风范?”英帝忍不住说道,却是让明慧公主眼睛一红,颤声道:“皇帝哥哥”
千秋只听着外头的哀嚎声,那板子一声一声落下去,今日里小黛和萤衣的遭遇却是出自她的意料之外,就算是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在英帝不分青红皂白之下便打了一通,那么就没有丝毫用处。
千秋心中憋着一股气,却知道这会儿若是再为萤衣和小黛求情,智慧适得其反,只能忍着,但同样的,紫兰紫雪和一堆嬷嬷也同样挨板子,且她们要受罚的人更多。
外头的声音终于停止,看来那群人的二十板子是结束了,英帝这才稍微满意了一些,道:“元昌,你有什么说什么,你说说你的委屈吧,看着你那表情,该不会是没有一点情绪的。”
“是,元昌委屈。”千秋极力压制着愤慨,“元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主,且这个县主一不小心不如了公主的意,说不定一下子就废了,元昌的罪,在于在明火公主发脾气的时候离得她扔过来的茶杯太远了,在于不该为自己的委屈辩解一句,在于好死不死地,体内还留着司马家的血。”千秋抬起头来,虽然知道这些花也许会令英帝异常不爽,但是她知道只要自己不触及他的底线,自己的生命就不会受到危险,而他的底线,又在哪里呢?
明慧公主冷哼道:“陛下,你看她便是如此对臣妹说话的。”
英帝的面色也十分不好看,他站在千秋面前,千秋无形地便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但是那又如何呢,她知道,只要不触及到了他的底线就好。
那个人,虽然不喜欢违逆他的人,却也不会喜欢软弱的人,她在这里若是哭哭啼啼求饶,英帝也许会因此而有些心软,不在责备与她,但是并不会博得他的庇护。
“要说的,就是这些?”英帝挑了挑眉,只见那双眸子无丝毫动摇之意,居然能够在他面前仍旧保持这份神色。他遥遥记得,某次太后寿辰时,和这丫头下了小半局棋,明明是落入了他的手掌,却也是落子无悔吗?
千秋点头道:“是。”
明慧公主冷笑道:“看来是没有吃过苦头的,话不会说,就不要说。”
“和你父亲真是完全不相像呢。”英帝目光瞥过去看明慧公主,道,“明慧,朕倒是想要知道,这丫头到底对你说了一些什么。”
明慧公主一滞,道:“皇帝……哥哥。”
“元昌只听说陛下今早赐婚宗政明珠与司马月,依着礼数去恭祝了一番。”千秋目视在一旁的司马月,问道,“我说的可对?”
司马月心中虽然偏袒明慧公主,不过千秋说道这里是事实,并咩有什么可以反驳的,便点了点头。
“本是好心,却不知道哪里激怒了明慧公主,紧接着明慧公主便质问元昌昨晚上去了哪里,元昌只觉得这问题好生奇怪,但是奇怪归奇怪,也便只说了同南承郡王下了一会儿棋,谁知道明慧公主便侮辱元昌说元昌不知廉耻,孤男寡女,然事实上元昌同南承郡王下棋,侍婢下人都在,光明正大,元昌只觉得满心委屈,明慧公主说话侮辱人也太厉害了一些。”
英帝心中对于明慧公主昨晚上赐婚之事颇为不满,夜里已经哭诉过了一次,但是在那般情况下,又有沐王爷在场,荣国公紧逼,心道要是司马月嫁入荣国公府也算是不错,便认同了。只是明慧担忧司马月,才将事情闹大,她一向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这些年虽然嫁为人妇,但是有太后和自己罩着倒是也没有出什么乱子,但是要是牵扯到了荣国公府却并非这么好办的。如今司马月是晋国公府名正言顺的嫡长女,这婚约是她一早便得到承认,且司马月自己又同意,要是因为此事而迁怒了元昌的话,那朕是不对了。
他心中一有论断,便顺着千秋的话心意再次倾斜。
“元昌虽然是一介小小的女子,比不得明慧公主金枝玉叶千金之躯,但是被人这样污蔑,又扰了南承郡王的清明,元昌也是不能咽下这口气的。要说本事元昌一个人的事情也就作罢,但是此事还牵扯到了南承郡王,元昌可不敢应承下了污名。”
英帝略一皱眉,道:“明慧,可有此事?”
明慧公主忽然遭遇英帝如此一问,心中一凛,她之前也是因为昨晚上本来想要涉及千秋同宗政明珠,不想千秋没有落套,却是将司马月和宗政明珠牢牢地绑在了一起颇为窝火,觉得千秋一定是在这件事情上动手脚了,便如此质问,一听是和阮胥飞呆在一起,便逮着机会也没有多想就说了一句,哪里想到千秋居然将这件事情列入重点说了出来,却是模糊地盖过了千秋隐射她的那一句。且那一句话千秋又没有明说,不及明慧公主直言的污蔑,明慧公主之前也只是说千秋和她顶嘴侮辱她,却没有具体地说她到底怎么样。
明慧公主只觉得一阵气愤,自己居然会落了这小丫头的套子,道:“臣妹那时候不过是戏谑之词。”
千秋立道:“元昌不敢苟同,明慧公主可是当着诸多下人的面,如此说了一句,怎么能只说是一句戏谑之言,此言可是关系到了元昌和南承郡王的清誉,虽然元昌身份卑微,却也是陛下亲封的,别的护不住,却怎么也要为自己正一正名的,不然若是传扬出去,可不是说元昌是一介不知礼仪廉耻的女子,让陛下蒙羞?”
就因为之前的一句话,千秋居然这么着将英帝牵扯到了一起,明慧公主现在也有些难以辩驳,赶紧将矛头指向最初,道:“可不要扯这些,你这帽子也太大了,本宫的一句话哪里能给陛下蒙羞,你休要模糊了重点”
英帝心中却也有些在意千秋的那段话,说到底女子的清名确实很重要,更何况千秋还是一个她亲自册封的县主,只怪明慧公主一时气昏了头,说出了那么一句话被抓到了小辫子,如今想要拐过去,却是因为千秋狠狠拦着路就拐不过去了。
“这话……”英帝沉吟一声,略有些为难,他自然希望两个人都安安静静地过着自己的生活,最好大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他非常了解明慧公主是什么性子,她吃了亏怎么可能吞下去,怎么样都是要找回来了,而千秋偏偏也不是省油的灯,且这会儿道理似乎也站在她一边,这事情就不好下定论了。
只不过,他是皇帝,如果他想要强制解决这件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却是难免让人留下话柄。而千秋这会儿又牵扯上了阮胥飞,他是太子的人,身后又站着一个定慧公主,这一下子却是千丝万缕,定慧公主同样是他的胞妹,两个妹妹可是在十多年前就事成水火的,风吹草动就闹起来。这会儿,却是偏袒了任何一个都不好。
“陛下,元昌本就是好意,却是落得如此下场,本是为了争取自己的清名罢了,却是被明慧公主污蔑得垫底不剩,要不是元昌几个忠心的奴仆护着,之前在明慧公主的住处,可不是要被扒了一层皮?”千秋目光霍霍,只看得明慧公主脑子“轰”得一响,身子颤抖起来。
司马月心中焦急,不想千秋这会儿如此能说会道,居然将自己的母亲逼到了这个地步,考口道:“陛下,娘,娘她没有那个意思,卢千秋不过是自己臆断。”
千秋冷声道:“司马月,你可要说实话,明慧公主可否清清楚楚说了我与南承郡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那个……不过是娘亲想要问问。”千秋说得的确是事实,但是当时的情况并不应该是她说的那样的,只是这会儿司马月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表达。
明慧公主听司马月辩驳得没有底气,心道怎么能如此简单入了那贱丫头的心意:“你口口声声要辩驳此事,情绪如此激动,莫非你真的和胥飞有什么私情不成?”
“住口”英帝目光冷冽地看了明慧公主一眼,明慧公主心中一震,只觉得他那双目光像是一把刀子刺入自己的心里,第二次,今日是第二次被他吼了。
明慧公主心中异常憋屈,面色胀得通红,这会儿反而忘记了本事要对付千秋,只觉得英帝对她太过不公平,她可是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他怎么能因为区区这件事情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