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这一世第一个走进她心灵的人,用完完整整的母爱将她的心层层包裹,她无法逃脱,也不想逃脱。
越是纯粹的爱情,她越是不配,因为她无法将爱情放在生命中的第一位。
这样的她和他,捅破了那一层窗户纸,会继续同心同想,还是偏离得越来越远?
因为不确定,所以迟疑。
“想什么呢?”见她赖在他怀中始终不肯探出头来,伊藤修俯身,将头搁在她的肩窝里,张合的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敏感娇嫩的耳垂,满意地看着为他而涂上的胭脂红,愉悦而略带得意的笑一串串溢出。
浅月捂住发烫的耳朵,挣脱他的怀抱,跳离他的身边,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修,你坏透了!”
最近他的举止越发亲昵,让她无所适从。
“呵呵,”伊藤修趁着她说话的空档,快速地靠近,大掌扶在她的腰间,断了她退后的念头,不客气地赏了迟钝的某人一个爆栗,俊脸的面容带上一丝邪气,紫眸满是戏谑,好笑地道:
“我只不过好心提醒你回神,这是机场大厅,虽然我很理解你因为太想念而舍不得放开我,但还是不爽被人围观啊,放心,回去让你慢慢抱个够,呵呵……”
“伊、藤、修!”浅月的额头爆出一个个十字,磨牙。
伊藤修不顾她的挣扎不满,一手提行李,一手牢牢牵起她的手,朝机场外走去。
浅月的脸红成猪肝色,恨不得咬上笑得嘴都咧到耳后去的某人一口泄愤。
谁舍不得了?!她只是有些心凉而已,才贪恋他的温暖。
伊藤修迈着轻快的步子,拉着不知是害羞还是愤怒而脸红的浅月出了机场,将她塞进加长凯迪拉克的后座,自己也坐了进去,才吩咐司机开车。
浅月赌气地坐在靠窗的另一边,撇过头看风景,就是不理他,心里将他骂了个臭头。
他又不是绑匪,而她也不是货物好不好,一点绅士绅士风度都没有!
伊藤修好笑地看着气呼呼的浅月,心情却十二分愉悦。
这样的她才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而不是平时的老气横秋,有时候他都会以为和他一起长大的人,不是十五岁,而是阅尽沧桑、五十岁的老人,故作坚强得令人心疼。
为此,他甚至会忍不住会对小晨不满,因为他的存在,她失去了最爱的母亲,害得才不到十岁的她,一肩担负起照顾幼弟的责任,事事以小晨为先,将她自己忘到脑后,即使栖川阿姨在世,恐怕也做不到她这样的地步。
看到她掩唇打了个哈欠,伊藤修不再胡思乱想,长臂一伸,将闹脾气的她捞进怀里,让她的头枕着他的腿,横躺在浅咖啡色的后座上。
“修?”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也忘记了自己还在赌气当中。
“睡吧,昨晚肯定没休息好,在烦恼什么?”伊藤修放缓语气,温热的指腹轻柔地点上她青黑的眼圈,一边用对讲机吩咐司机开慢点。
“……”浅月没有说话,双手环着他的腰,在他的气息中,合上双眼,闭目养神。
昨天真的很累呢,心很累,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知道不应该在意的,无论是藤堂静还是西本遥,她们的心思都与她无关。
可是,她们中的一个或是两个,想要丢掉的,是修送给她的手链啊。
更让她心凉的是,那天傍晚,藤堂静不正常的举动。
虽然她一向不喜欢她,但也从来没想过她会开始耍心机,那个藤堂静,在法国的三个多月,已经彻底地改变了。
人性如此脆弱,让她心惊。
但她不想将这些杂事和修说,为了藤堂静和西本遥费神,不值得,以后提防着她们就是了。
而为了她们无法成眠的她,真是傻透了。
她们动了坏心思,以后是好是坏,全凭各人的造化,将来,荣华了她不喜,落魄了她也不悲,只要她们不再来招惹她。
想通了,浅月沉沉睡去,有什么事,比修在她身边更重要?
是啊,修那么好,她细微的不快,他都能发觉,比起经常钻牛角尖的自己,更加了解她。
别人对她是善意还是恶意,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神,做不到人人喜欢,只要,修在就好。
伊藤修啊,是栖川浅月的守护神,可以神奇地治疗好她心底所有的伤,谁也无法替代,不可替代。
看着浅月孩子气的动作,伊藤修的嘴角弯起温润的笑,指尖穿梭在长长的紫发中,一下一下梳理着,爱不释手。
紫色的发一圈一圈缠绕在他因为练习枪法和防身术而略带薄茧的指尖,温暖幸福。
他始终记得,虽然她不甘不愿,却还是在他的坚持下留了长发,这让他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