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微微沁血,满脸疲惫,想是受了内伤,却满不在乎地抬手擦了擦,回头似笑非笑地瞧了我一眼:“你还真不让爷省心。”
“笑三少……十年了,我竟没看出来,原来你便是一指仙的三弟子。”
“小爷也没看出来,你竟是昔日和外公齐名的黑无常。”三少盯着黑无常的双眼道,“既猜到了我的身份,也该知道我的手段。爷不想费神,痛快点,你等此来是何目的,与她又有何关系?”
黑无常凄然长笑:“你当我想来么?要不是我这不争气的弟弟……如今我再不用为他操心。”忽然语调一转,阴森森露出一口带血白牙,“不过,她身上的秘密,你再也不会知道了。白弟因那人而死,他也别想得到……”
三少见他神色已感不妙,忙伸手一捞,却迟了一步,黑无常抱着白无常向身后悬崖纵去。跌下之时,手中断索一挥,竟将我缠住,也跟着拖下山崖!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风声鼓鼓,峭壁、天空、树木在眼前打转,所有的恐惧都汇集到嗓子眼,聚成撕声力竭的尖叫。
腰间一紧,高高扬起的衣带被一只手牢牢抓住,三少竟然头下脚上和我一同扑下山崖来。
一声闷响,似乎是他的身体撞上崖壁的声音。他哼了一声,皱紧了眉头,想是受伤不轻,却也因此有了着力点,一个翻身,将我紧紧搂在胸前。我不再尖叫,虽然心还在狂跳,虽然恐惧几乎占据了全部的神经,却仍感到丝丝缕缕的暖意,从心窝里直透出来……他竟能陪我去死……他?
“就说你不会让爷省心,还一次比一次厉害!”
呃?都这个时候了……不是应该来点山盟海誓、临终感言神马神马的莫?
他又是一声闷哼,脊背硬生生砸断了从崖壁上探出的一株松树树干,下坠的速度又缓了一缓。
再次撞上崖壁上突起的岩石的时候,他终于掌握了平衡,我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绝世”轻功。很多年以后,王笑笑同学教育他那只小美男儿子要练好轻功时,大言不惭地说:真正的“绝世”轻功,不是用来逃跑的,不是用来追杀的,是用来泡妞的……
借着崖壁上的藤蔓、树枝和岩石,他逐渐将我们下落的速度保持到一个不至于跌断骨头的范围内。长袍被撕裂了好几处,手上、身上血迹斑斑,尤其是最初撞到崖壁时,胸口被山石划出的一道深痕,有些触目惊心。反倒是我,一直揪着他的衣领蜷缩在他胸前,又被他的手臂环着,全身上下完好无损,只是脸颊和膝头有几处被枝条划伤的印记。
接近地面约两三丈的时候,崖壁长满青苔变得滑不留手,没有任何阻碍物。他在我耳边低喝了一声:“抓紧!”一提气,猛地撞向崖壁,背贴着山石滑了下去。
着地时脚下一片柔软,原来崖底积了厚厚一层枯枝落叶。我倒在地上大口喘气,泪如泉涌,不敢相信我们已死里逃生。或许是因为惊吓过度,还没来得及和三少说话,我便很没用很废柴的第三次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身在一石窟里。清晨的阳光伴着山谷的凉风,带着青草的气息,悄然钻进石窟来,恍若梦中。
石窟较浅,只一间屋子这么大。三少斜靠在洞口,睡得正酣。
我轻轻挪到他身边,一道淡淡的阳光,穿过洞口缠绕纠结的藤蔓,洒在他紧闭的眼眉之间。他睡着的时候,原来是这般恬静,仿佛一座完美的雕像。曾陷落在他如湖水般清澈深邃的眼眸里,却不料他闭着眼时,也同样让我深陷。
我的目光随着他精雕细琢的五官下滑。他胸前的领口敞开着,伤口已经包扎好,渗出少少血迹,如一朵红梅绽开在裹伤的白缎上。
我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了,有些脸红心跳、少女怀春的势头,视线不由自主地向上移动,滑过他的锁骨、他的颈、他的喉结……最终停留在他微翘的唇上。吞了口口水,心里暗骂了一句,这他娘的也太诱人了,忙转过身不去看眼前这活色天香的一幕,却忍不住又回头,缓缓靠近。猛回过神来的时候,差不多已贴上了他的脸。
放在眼前的美食,不吃白不吃,不吃是白痴!我深吸了一口气,轻轻覆上了他的唇。
美食的滋味……我还是没能尝到。刚刚触碰到他的唇梢,只不过轻轻点了一下,便觉得脑中轰的一声一片空白。我一下弹开,跌坐在地上,不可致信地盯着仍在熟睡的他。努力稳住颤抖的双手,紧紧按住狂跳不已的心口,一连做了十来个深呼吸,才勉强平定紊乱的气息。
怎么可能?想当初在现代,老娘也是盛开的校花一朵,身边男友频换,难道说穿越到这个十七岁少女身上后,身体反应也变得如同少女般青涩?
这也太没面子了,我义无反顾地决定再来一次!
咬牙切齿地爬回他身边,又深吸了一口气,低头覆了上去……这回发狠用了点力,反应却来得更激烈。
当我再一次本能地弹开,又再一次龇牙咧嘴地爬行着“进攻”时,一只手,带着滚烫的温度,抚上了我的颈,稍一用力,我便一个趔趄跌入那个曾给我温暖、给我伤痛的怀中。
“韦小宝,你玩够了没有?”
正文 害羞了!他也流氓了
我只看到那对如湖水般清澈深邃的眼眸,带着摄人的波光在眼前闪了一闪,吓得尖叫了一声。我很想对他说,我真的不是在玩,我只不过是在很努力地耍流氓……未遂,话未出口,便被他火热的双唇堵住……
要下雨了么?为什么闪电雷鸣,风驰电掣?我感冒了么?为什么脸颊发烧,浑身滚烫?我要发心脏病了么?为什么心跳得好像要从心窝里蹦出来一样。
他唇间的温度越来高,似乎快要沸腾;他的呼吸,在两唇相触的那个瞬间,突然急促起来,带动着我呼吸,令我一次又一次地心悸。即便是初恋那次,也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仿佛我等待这个吻,已等待了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