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月一出门,屋里就只剩下周老夫人和孙女小盈儿,以及叶雪尽。
周老夫人看了眼叶雪尽,又看了眼紧闭的门,又看了眼叶雪尽。
叶雪尽见状,淡淡移开视线,走去了窗前。
正因为她这一避让的动作,周老夫人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牵着小盈儿就往地上跪了下去:“老身拜见和安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话一出,房中静了静。
“老夫人快快请起,这里没什么长公主,我也是戴罪之身,怎能担此大礼。”叶雪尽错愕了一瞬,忙转身上前,想把人扶起来。
奈何周老夫人不肯起,跪着道:“殿下担得起,我家老头子说过,殿下绝不会有谋反之心,这罪是欲加之罪啊,殿下委屈了。”
叶雪尽心下一叹:“老夫人不必如此,若说委屈,您又何尝不是呢。”
周老夫人眼里顿时泛起了泪花,是啊,他们周家又哪来的罪呢。
御史闻风奏事,直言进谏本是职责所在,什么时候也成了罪呢。
见她面露悲痛,叶雪尽稍稍用力,扶着她起来,又主动抱起小盈儿,把孩子放到床边坐下。
“老夫人切莫伤怀,您要好好保重身体,才能等到云开月明那日。”
温和的语调,清淡的嗓音,不紧不慢地道来,仿佛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周老夫人擦了擦眼角,殷殷切切道:“殿下说的是,殿下也要保重身体啊。”
叶雪尽见她冷静下来,才提醒道:“老夫人在外面还是莫要与我来往为妥,为了你们周家,也为了孩子。”
她不想再有人被自己连累了。
“殿下…哎,老身听殿下的。”周老夫人才刚忍下泪意,便又哽住了。
她也知道龙椅上那位若不肯收手,周家亲近长公主的消息一旦被有心人传回去,他们这一大家子恐怕会更惨。
所以,她才趁无人之时,行此一礼。
有了这一番对话,周老夫人心情放松了些,话也就多了。
“殿下实在是受委屈了,流放本就要人命,偏又摊上那么个驸马……”
叶雪尽安静听着,不时点点头,并没有多言。
她的驸马很好,是她连累了驸马……
外面,云池出门后就看到了刚好来这边的于鲁。
于鲁把六个官差都安排出去买东西了,自己留下坐镇后方。
见云池和十娘站在一起,他递给两人一个眼神,随意道:“十娘也带着她们出去看看吧,女眷们若缺什么,自行购置便是。”
这个她们,也把云池包括在内了。
十娘又等了等,待周祁月拿着金锁出来,一行人这才离开驿馆。
周祁月忍不住嘟囔一声:“那个人怎么能跟着去。”她也想跟着去呢。
于鲁全当没听见,大步走了。
另一边,离开驿馆之后,云池就发现那五名少女有点不对劲。
她们好似很紧张,尤其在有男人看过来的时候,五个人总会依赖般看向十娘。
依赖中似是还有些敬畏,不太敢凑近的样子,就那么眼巴巴地望着。
云池心中大为不解,不由问道:“她们都是你的人?”少女们看着和十娘不像一路人啊,而且还走掉了一部分。
“可以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