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说完,便发现徐滨在看着自己,连忙把头又别了过去。
就听徐滨道:“箫妹,你也有家,有了我,你就不是孤女了。你在巢里,我就是那只时刻想着飞回家的锦鸡。”
白箫很感动,但她毕竟情窦初开,脸薄皮嫩,竟不能置一词。徐滨知她害臊,自己身为男子,又是未婚夫,当主动些,于是便在她身边落座。见白箫这次没特别的反应,便道:“箫妹,不管你爱听不爱听,从今以后,我都要叫你箫妹。我不是今天才这么叫的,在心里,我不知叫了多少遍,多少年了,今后还会一直叫下去。其实,打从咱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上你了。告诉你个秘密,我爹让我娶你,就是看出了我喜欢你。连他都知道我的心事,这么多年来,我们朝夕相处,你竟一点儿也不知我心吗?”
一席话说得情真意切,白箫先还装作漠然,愈听头愈垂得低,当听完最后一句话时,终于抬起头,转过身来,一句话轻轻地脱口而出:“真的吗?”
“自然真的!”徐滨喊道,“你为什么不信?”
“可我不是个大家闺秀,长得也不如林师姐美,而且,现在我脸上……”白箫说到这里,见他已经笑了,便嗔道,“你笑什么?”
“哈哈,我偏就喜欢你这样的,在我心里,你比我表妹不知美多少倍。”他说完,便拉住了她的手。
恰好这时云香走进来,见两人这光景,羞得连忙退了出去。
白箫此刻也满面通红,她想甩脱他的手,他竟死死抓着,不肯放开。
“箫妹,我想送你一件东西。”他道。
“不要。”
他只当没听见,兀自从怀里摸出一条项链。白箫一看,是条五彩斑斓的项链,即使在黄黄的油灯下,也是璀璨夺目,煞是好看。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这既不是美玉,也不是珍珠,是我在海边捡到的。一位海边老人告诉我,它是凤凰下的蛋,戴了它能防百毒,冬暖夏凉,我就把它们串了起来,收集了好几年才集成一串。现在,我把它给你,以后你要永不离身。”
白箫看着这串项链,不知为何,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好不容易忍住,才伸手去接。
“我给你戴上好吗?”他问她。
她快速扫了他一眼,没有反对。
他兴高采烈地为她戴上项链,不由发出“啧啧”的赞叹声:“箫妹,你戴着美极了!你每天都要戴,它能夏防热,冬防冷,防蛇虫,防剧毒。这都是海边老人告诉我的,他是个智者,他说我能捡到它们是一种缘分,他自己找了多年也没找到。咱们万一失散了,我也可凭这串‘七彩凤凰珠’认出你来。”他说得很郑重。
白箫道:“这么贵重的宝物,你应该自己戴,我可不要。”说着就要解下来,却被徐滨有力的双手拦住了。他严肃地道:“这是我给你的定情之物。金银珠宝,都是父母的聘礼,不是我的。这串珠子上有我的遇合,我的手工,我的祝福,别拒绝我好吗?”
白箫听了,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道:“可我没有什么可给你的。”
白箫笑道:“傻姑娘,你的爱,你的人,你的美不是比我的东西还珍贵吗?我再说一遍,你每天都要戴,如果我们失散,可以靠这个彼此相认的。”
“你胡说,我们每天在一起练功,怎么会失散!”
徐滨笑道:“是啊,我都在胡说什么啊。箫妹,我们以后一辈子在一起练功,在一起生活,永不分离,好不好?”
白箫本想跟之前一样别过头去不理他,可是一低头看见脖子上的项链,便瞬间改变了主意。
“好。”她道。
答完了,她便将徐滨为她捡回来的箫递给了他。
“你这是……”他狐疑地看着她。
“这是我爹留给我的,今天,我就送给二师兄了。”她不好意思说这是定情之物,只好说,“就当,当是我谢谢你送我的……这个吧。”她用手碰了碰脖子上的项链。
徐滨凝视着她,许久才道:“这箫是你爹留给你的遗物,我不能拿,如果你真想谢我,这几天等你伤好些了,就给我吹支曲子吧!”
白箫想,我也很久没吹曲了,今天正好趁这机会过过瘾,便道:“我的伤不打紧,你想听什么?想不想听《四面楚歌》?”白箫想,这曲子我熟,还不至于出丑。
徐滨笑道:“这调子太悲了,咱俩快成亲了,有没有欢快的调子?”
白箫想了想道:“那就是咏梅的绝调《暗香》和《疏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