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屋内,却也是一片寂静。
姚觅坐在沙发上随意地翻着杂志,耳朵仔细地听着洗手间里的动静。进门后,江城越就让她自己去冰箱拿饮料,他直接进了洗手间,半天都没有出来。她本就对他在门外讲的那个电话很好奇,眼下又急急进了卫生间,难道他私下还有别的生意?
正寻思着,江城越已经走了出来,口中低骂一声,抬起头来淡淡扫了她一眼:“手机掉进去了。”
纵然心里疑虑那么大,姚觅却还是笑笑:“怎么这么不小心,明天我送你一个。”
江城越又抬眼看了她,从茶几上抽了纸随意地擦着,人却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别,你这份情我担不起。”手中的纸巾团成一个球,准确地砸入了一旁的垃圾桶中,口气依然是波澜不惊,“你何苦非要赖着邵荣平?”
“若我说我是真的喜欢他呢?”姚觅放下手里的杂志,仰起脸正色答着。
江城越倒是略微感到惊讶,微微侧过身子不以为意地笑道:“乔治怎么放心让你帮他。”
姚觅也跟着笑了起来,扭过头盯住江城越:“呵!本来他是让我来色诱你的,孰料你根本就近不得身,那就不妨从邵荣平开始,总之效果也是一样,只要许多福来到你身边,那她就会是你的软肋,我们就有了把柄。”
“可惜你们依然动她不得。”江城越不动声色地坐直了身子,看向她的眼神也不由冷凝了,“告诉乔治一声,想要和我们作对,直接来,别来这些阴损的招!”
听到这话,姚觅却笑得更欢了。良久,她才摸了摸了脸颊,淡淡回应:“我自然也不允许别人伤害邵荣平,我已经帮他买回股份。”她的眉眼都透出一股神采,旋即,她才敛容正色,“谈正事吧,做笔生意,海丰区的那块场子让我们,这次货我们可以三七。”
江城越面上一丝表情也没有,气氛有些凝滞,可旋即就听到他笑了一声:“我不和女人谈生意,不送。”
“那许伯母的病,我们可就不保证……”
“你们敢!”江城越本是转身走开的,闻言立即回过头来,死死地盯在了姚觅的脸上。
姚觅却抱着胳膊无所谓的笑着,江城越也随之松了下来,“让乔治亲自和我谈!”
果然还是成了自己的软肋,天色渐渐浓黑,江城越一直没有开灯。姚觅走后,他依然保持着先前的动作,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许多福的点点滴滴。他本打算事情结束之后就去见她的,可却出了意外,连她的电话都无法接。后来又意外接到上头的指示电话,差点被阮四手下的人发现,他急中生智,把自己平时用的电话扔在了那里,这下许多福必然联系不到自己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一片黑寂中,突兀地响起了门铃。他一惊,开灯看到了墙上挂钟的时间,竟是过了这么久,他还有事要办。
打开门,是直直盯着自己的许多福,那眼神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执拗的,甚至是有些拼命的。可她什么都没有做,两人对峙很久,她才松懈下来,鼻子一皱,埋怨道:“你怎么都不接电话?”
“手机丢了,没来得及和你说。”江城越小心翼翼地盯着她,关注着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许多福点了点头,便也没有再追问,看他穿戴整齐的模样,扬眉问:“又要出门?”
江城越应了一声:“这两天有些忙,没时间去看伯母了。”
“没事,手术很成功。”许多福扬起笑脸,伸手帮他整了整外套,“你去吧,我是特意来拿东西的,还有衣服在这里。”
江城越又仔细地观察了她的脸色,捧起她的脸,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乖,我先走了。”
门被关上,许多福的笑容才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她低头看着脚边掉落的钱包,蹲下身子捡了起来。她没有提醒他,也不打算送还给他,只因为他一开口就骗了她。
钱包里是各种钻石卡白金卡,现金倒不多,只是夹杂了一张字条。打开一看,好像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只是几行字,也看不出原新闻是什么,还有江城越写的几个字,也不知是什么意思。许多福把字条又放回原处,翻到钱包另一边,夹缝里,赫然一张照片。
客厅的灯光亮如白昼,许多福的脸也在一刹那失去了血色,她拿着照片的手开始不自主地颤抖起来,脑海里涌现出很多很多的话来,只那一刹那,她突然全部都明白了过来。
为什么在一开始江城越对自己忽冷忽热忽远忽近,明明排斥,却又还是靠近。
为什么江城越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神深处,有一抹忧伤总是藏匿不住。
为什么江城越酒醉靠在她肩膀的时候,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不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