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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蕴之看着她带着身旁的丫鬟离开,在她踏出门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叫住她。
“郡主。”
他说话时称呼恢复了原先的称号,不再称呼云昭或者徒弟。在他的眼里,两人此去再也没有师徒关系了。
谢云昭停下脚步,抱着琴回身看着他。
和煦的阳光很美,暖洋洋地照在她身上,像是披了一绸缎的光在身上。
“祝愿你此去顺风顺水,万事顺遂。”
谢云昭轻轻点了点头,似乎是逆着光对着他笑了一下。
接着又转身,就这样低着头抱着琴出府去了。
京城
屋子里一片漆黑,密不透风似的压抑,地上光洁黑亮,隐隐约约照出立在窗边的人影。
人在屋子里的时候,只能瞧见窗户纸透出的朦胧光亮,窗边那人指节一扣,只轻轻一掰,窗户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光亮猛地一下透进来,照亮了窗前一小片地方,光影间能够看见一双白皙的赤足踏在地上,又踩着光亮的地面走开。
屋子里一轻一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更加明显。
站着的那个人呼吸的声音稍微轻一些,他赤足走过一段地面,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椅子背结实地靠在墙上。
借着一小束斑驳的光,勉强让人看出椅子脚的纹路和雕花,椅子里铺着厚实柔软的毯子垫着,他将脚搭在椅子扶手上,随意晃荡着,一身的散漫不羁。
在桌前蹲跪着的人静静地听着他的动静,眼睛偶尔向上瞟着。
坐着的人倒是悠哉悠哉,他手在桌子上探索片刻,随后端起那一盏茶往嘴边送。
“嗯——裴珩请罪,陛下责罚——恐怕又是他们商量好的,做做样子,象征性地罚他个人俸禄一年半载的。怎的,他裴珩是缺那点子银钱的人?”轻啜了一口茶,他语调里带着一丝讽刺,像他这般当着底下的人调侃当今陛下的,实在是少数。
底下的人早已见怪不怪,只是稍微抬起头来,让上面的人足以看看清他的脸:“陛下此举我也能理解,毕竟此事是三位主将共同商议的,三位立下汗马功劳,陛下不会轻易罚他们的。”
“那倒是,这陛下虽然是偏袒着北城关那位,但是好歹明面上还算赏罚分明?至少还愿意做做样子。不过这件事情过去了,戎国老皇帝大概要缓上许久吧,北地又有一段清静的日子了……”椅子上不羁地坐着的人仍然是散漫的模样,他把手中茶盏放置在桌上,很沉闷的一声。
“那大人是要继续下去吗,我们还是……”底下的人试探着说话,对于未来的计划还是很不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