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他死。
很难想象,如果当时不是满身染血的易寒声看出她情绪上的不稳定,果断伸出手将人揽在怀里说了些什么。
恐怕她会直接追上去,一拳打碎吴天赐的头盖骨。
直到再次跟易寒声一起坐上救护车,简寻才从那种状态中清醒过来。
而清醒后,那两人争夺匕首时的画面便不断在她脑海中回放。
敏锐如她,很快便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吴天赐,一个在家打游戏,被父母惯着不做任何家务,爬两节楼梯都要喘半天的肥宅。
跟易寒声这种常年健身,体能强健,户外经历丰富,无论身高还是力量优势都十分明显的人。
就算吴天赐手持一柄利刃,但真的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将他伤成这样吗?
而且,当时现场情况一片惨烈,光可鉴人的地面上全是鲜红的血迹。
可到了医院,一看伤情鉴定报告。
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易寒声身上的伤巧合的像是故意为之,虽然出血量大,但没有一处是要害。
只有右手手掌的伤重了些,需要缝针。
在等待他缝针的那几十分钟里,冷静下来的简寻很快就得出结论——
他是故意的。
故意走到人最少却最显眼的中央地带,故意让吴天赐捅伤,也是故意让所有人看见。
他想将这件事闹大。
而简寻生气的点在于。
“易寒声,我不知道你在计划什么,但我猜你想达到目的一定有很多种办法。”
她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神情是少见的严肃,眼神更是从未对他展露过的冷然:
“所以为什么要拿自已的安全冒险?”
“……”
“你想死可以跟我说,我亲手送你一程,没必要把机会让给别人。”
“……”
“易寒声,我的耐心有限。”
“……”
简寻眉心皱得更紧,见他又开始装哑巴,刚准备转身离开,下一刻就感到垂在身侧的手指被人攥紧。
低头,就看见男人犹如初春水面薄冰般一触即碎的病容。
还有他微微上扬的纤长眼睫,以及不敢与自已正面对视的闪烁眼神: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