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越看着身前这个小小的身影学着自己照顾她的样子去照顾别人,感到神奇,没想到一向让全家人头疼的小魔王,还有安慰别人的治愈能力。
叶凝雨哭的更凶了,她抱着这个小小的身子嚎啕大哭。
凌子越能感到不远处,暗地里投来窥视目光的人越来越多,他开始尴尬的搓手,又无所适从,好在李家明出面,疏散了这些探头探脑的好事者。
“哭够了就回家吧。”
良久,凌子越别扭的递来一张纸巾给地上的何雨凝。
何雨凝哭的忘我,眼泪汪汪肿着两只桃子眼,看着有些可怜滑稽。
“不用你可怜我,你们都一样!”
她站起身,第一次主动抱起了凌念雪在怀里。
得意的小丫头趴在叶凝雨肩头,朝着凌子越做了个古灵精怪的鬼脸,凌子越快步上前跟着,李家明脚步更快。
深夜,雨又下了起来,淅淅沥沥,敲打着透明的玻璃窗。
窗边,端着一杯早就冷掉的速溶咖啡,凌子越看着窗外的雨珠不规则滚落在窗户上,就如同每个人的人生际遇一样,难以捉摸,开始有些伤感。
小段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因为下午的那一场闹剧,全都没有接到,辗转托了几个过去在警局的熟人才刚刚问了出来,原来是在途中遭遇了不明身份者的袭击,还在重症监护室内,生死不明。
这个一系列的突发情况,很难不让他联想到下午女人奇怪的行为,她在掩饰什么,她在为谁做事。
即便是,没有那张鉴定结果,他大致能判断出来,这是一个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温柔陷阱。
太低劣也太卑劣了!
一想到白天女人那楚楚可怜的模样骗过了他,完全利用了他的同情,凌子越便不能原谅。
他回身重重放下杯子,寂静的夜里,“啪”地一声闷响,突兀又愤怒。
叶凝雨的房间门关着,黑漆漆的,敲开或许就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凌子越在这扇门后抬手要敲,冷冰冰的大门又让他一时之间冷静了下来。
如果就这么撕破脸,那么幕后黑手的阴谋,他便永远不得而知了。
对付敌人的最后办法,是把敌人留在身边,拽到明处。
他还是收回了手忍住了,蹑手蹑脚走到女儿念念的房间,赫然是熟睡的两个人亲密搂在一起,念念的小手死死抱着叶凝雨的胳膊,根本分不开。
凌子越喉咙发干,更加心酸,他理解女儿念念对叶凝雨无条件的依恋,可这个女人太可疑了,思前想后,他还是狠心抱走了女儿,到自己的房间里,安顿好后,又陪了一会儿,确认孩子睡踏实了,出门打了电话。
“三更半夜的,凌大老板,有何贵干啊?”
电话那头的人虽颇有微词,但一听就知道也根本没睡。
“顾炎,让你查的东西有线索了吗?”
他刻意避着,压低声音,更不提名字。
“拜托啊大哥,我只是个调查记者,又不是搞情报的,哪儿那么快。”
“少装,c市,你查不出来东西,别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谢谢抬爱啊,”在哥们面前,顾炎一贯喜欢耍嘴皮子,“是有些线索,但是不多。”
“这个女人的背景很干净,老寨医院的护工,教会学校毕业,没有亲人是孤儿。”
“就是哪里怪怪的。”
“怎么说?”
“一个早年丧亲的孤儿,在老寨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靠做护工能养活自己,还能出国?你信吗?”
“嗯。所以都是有人帮忙伪造的。”
“能查出是谁吗?”
“就是这个比较棘手。”
“我咬了很久,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怪物沉在水下,但就是不见其貌。”
凌子越第一次听出了顾炎如此严肃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