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脑袋里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行程安排,“国庆节行吗?”
“行行行!”母亲又惊又喜,“你可得带着男朋友回来,你答应过妈妈二十八岁结婚的。”
原来她今天满了二十八岁,真是有一种被时间抛过的感觉,印象中上一次过生日,蛋糕上还只有二十二根蜡烛,现在却已经过了六年。
见她没有答话,母亲一下急了“怎么了,还没有男朋友?”
“啊,不。”她不想让母亲再担心“有的。”
“嗯,宝贝儿,妈妈祝你生日快乐,我跟你爸往你卡上打了五千块钱,想买点什么就去买,待会儿请朋友出去吃顿大餐,别亏待自己,钱不够让妈再打给你啊。跑步少跑一天也没什么,听妈的,现在就去,对了,叫着你男朋友去。”
“好的好的。”听母亲的语气还意犹未尽,再讲下去她可能就要在公共场所失态了。
“嗯,那你去吧。”
她们都在等着对方先挂电话,陆周羽等了六七秒,默默挂断手机。
耳机里恢复播放音乐,熟悉的歌词,熟悉的旋律,让她感觉陌生,仿佛置身一个异域国度或者。
她觉得自己的灵魂缩成一小团,藏在身体里,而身体隔断她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她只从自己的眼睛看到外面的世界,看到外面的人,可是她的脑袋是空的,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二十八岁了,她竟然二十八岁了。
“嘭”她耳朵里出现泡沫破裂的声音,灵魂充了气一般膨胀起来,撑得她身体疼痛。
这疼痛让她又清醒起来。
她深呼吸三下,又打开跑步机。低头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进行了四十六分钟,她得把剩下的十四分钟跑了,然后去做无氧。
没有朋友,当然也没有男朋友,不会去购物,也不会去吃大餐。
她的二十八岁生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但是分明有什么不同了。
距离国庆节还有四个月,她要从哪里找一个可以谈婚论嫁的男朋友呢?
回到公寓里已经八点半,她洗了个澡,坐到书桌前,打开初级德语教程研读起来,最近有一家德国车厂准备来这边跟他们公司合作,她不能只靠着翻译过活,简单的交流能让客户更看重她。
学习到十点半,她吃了两粒帮助睡眠的药,做了一个睡前瑜伽,十一点准时关灯睡觉。
她很久没有做梦,久到做梦是什么感觉都忘了,一切都遗留在她的过去。
好像又回到大学考试前夕。
慌乱,无措,拖着肥胖的身体手中拿的却还是油腻腻的甜点,每一口都噎在她的喉咙,可是她就是不去打开书看一眼。
画面一转,突然就到交卷的时候,教室里空荡荡,只剩下她和两个监考老师,那两位左右护法般站在她的面前,所有的同学都在门口,窗口,冷漠地盯着她。
突然就醒过来,冷汗淋漓,心悸。
可是睁眼屋里还是漆黑一片,床头柜上的静音电子钟显示才四点多。
她已经睡意全无,在床上躺了几秒,脑袋里混沌一片,可是立即就起床了,她没有办法赖床。
打开灯,洗漱完毕,又拿出那本教程回顾前行,平板里放着德语日常用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