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儿宁非和老三划拳划得棋逢对手激情四射,一大半儿人都跟着瞧热闹,十七八回合没分胜负,难得。俩人声音越来越高,动作越来越大,手指头恨不得杵在对方鼻孔里。
趁着这热闹劲儿,李津京悄悄走到秦立东身边儿弯腰趴在他耳边说:“秦哥,我暑假俩月想打打工赚点儿零花钱,您那要不要看大门儿的?”
“不要。”
“行吧……”
秦立东拉住假装很受伤要撤的李津京,憋着笑:“臭小子还跟我玩儿心眼儿呢!你一未来高材生我敢用你看大门儿吗?”
“那刷厕所也行。”
秦立东狠狠的抽了一下李津京的屁股:“少来劲啊!现在说话不方便,一会儿我送你回家,路上说。”
“宁非……”
“我让张文送他。”
李津京没有想到,秦立东对他的信任远远高于他的预期。
“最近我有批货从G省运过来,你不是俩月的假期吗?准备准备十三号跟车出发,到地方得七天换皮儿装车,你再跟着押车一块儿回来,那边儿有人接待。”
“换皮儿?”
秦立东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外销烟得换成内销的包装箱,一路上检查站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走私!李津京觉得倍儿刺激。他从来没有天真到以为秦立东会凭着家里的关系老老实实的做生意,私下里也猜测过他应该是做类似于走私之类的营生儿,但想归想,真听见对方亲口承认的时候,心底那股激动立刻体现在脸上。
席砚听着后座儿的人喘气儿都不匀了觉得很有意思,扭头看了一眼笑了:“吓着啦?”
“不,我是陶醉了。”
这下连正开着车的秦立东都乐了:“陶醉什么呢?”
“我看到数不清的百元大钞扑向我的怀抱……”不对,这买卖是人家秦立东的,他不过就是一跑腿儿的崽儿。虽然按着秦大少的性格不会亏待了他,可瞧着人家吃红烧肉,自己就混点儿肉汤……多少有点儿不甘心啊。
眼睛一转计上心头:“秦哥,您看这样行不行?我自己攒了点儿钱,估计也够进几件儿货的,您能不能让我搭伙也跟着赚点儿?”
正好等红灯,秦立东回头儿看着他笑:“席砚你听听,这小子蹬鼻子上脸呢!”
席砚在前座儿没回头,但听着声儿也是笑了:“早我跟你说什么来着?这家伙绝对不是一般的鬼道。”
李津京一看秦立东没直接撅他觉得这事儿有门儿,赶紧继续拍马屁:“秦哥您看,我给您办事儿必然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主要是我们家老头儿在钱上控制得特严,眼瞅着上大学了,花销一天比一天多。您的买卖做那么大,也不差我这一件儿两件儿的,搁您眼里吃顿饭的钱,给我可就不是小数儿了。所以……”
“真贫。”席砚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李氏哭穷。
秦立东挂挡踩油门儿开过去路口儿才说:“一件儿3000,你够几件儿的?”
“六件儿。”
“嚯,看不出来还挺有钱。”
实际上李津京手里没有一万八这么多,他的折子上只有六千,其中的大头儿还是帮着给席砚办转学时秦立东给的,剩下的是平时攒的压岁钱。
但他心里有谱儿。去G省来回路上要十天,按秦立东的说法儿在那边儿停留七天,里外里十七天。他记得老爸书柜里应该有本掏空了芯儿的辞海是他的小金库,里边儿至少有一万。然后他再跟家里谎称和同学一起去旅游,要个一两千没问题,虽然他爸抠门儿,但他妈是从来舍不得他吃苦的。
他妈妈一定会说……
“李四海!京京苦了一年了,好不容易和同学一起出去玩玩儿你就给带这么点儿钱?你让孩子住哪儿啊?小旅馆大通铺啊!你让孩子吃什么啊?路边儿摊子啊!”
在田青青同志的狂轰滥炸下,李四海很快缴械投降:“知道了知道了!慈母多败儿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京京是男孩儿,你看看现在白白嫩嫩的跟小丫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