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选择隐瞒哥哥,那是因为他不想让你担心,这背后蕴含的是父皇的一片慈父之心。哥哥现在要惩戒叶太医,那不是辜负了父皇吗?”
楚君临转头冷眼看着叶太医,想到了父皇,他的眼眶依旧有些泛红。
楚君临仰头长叹了一口气,释然地说:“罢了,你退下吧,以后好好当差。”
“是。”
项上人头终于保住了,叶太医赶紧磕头说:“多谢太子殿下不杀之恩,谢过公主殿下。”
“下去吧。”凤安朝他使了一个眼神。
“是。”
等叶太医离开了之后,凤安轻轻地拂去了楚君临眼角的泪,哥哥前十几年好像都没有流过那么多眼泪。
楚君临抓住了凤安的手,悲伤地说:“安安,哥哥现在只有你了。”
“我知道,我会永远陪在哥哥身边的。”
这句话她刚刚也说过,现在再说一遍。如果哥哥还是没有安全感,以后的每一天里,她都可以跟哥哥重复这句话。
楚君临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只能紧紧地抱着安安以寻求慰藉。
次日,楚君临和凤安一大早就起来跪灵了。
又一次踏进祈年殿,楚君临有些恍惚。
上次祈年殿如此热闹是为了举办他的及冠礼,他现在还能清楚得记父皇眼里的得意和骄傲。
明明举办及冠礼的是他,但是父皇看起来好像比他还要高兴些。
而现在祈年殿又聚集了许多人,却是为了举办父皇的葬礼。
如此对比,何其心痛。
楚君临心里有些难过,眼睛却十分干涩,想来是因为这些日流了太多眼泪,已经哭不出来了。
凤安跪在楚君临,有些心疼地看着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即使在这个时候也记得给她垫上软垫。
可他呢,他就这样结结实实地跪在了这青石板上。这一天下来双腿不红肿才怪呢。
但祭司还在为楚承稷举行法事,如此庄重的场合,凤安不能贸然发出动静,让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楚君临添上软垫。
等午休的时候,凤安掀开了楚君临的裤腿一看,双膝都已经发青了。
“哥哥,你何苦这样作贱自己的身体,父皇要是看到了,指不定得有多心疼。”
“可他终究看不到了。”楚君临低声回答,“身上疼一些,心里就没那么疼了。”
凤安闻言愣了愣,憋回眼泪,一言不发地继续给楚君临上药。
可是等午休结束,两人回到祈年殿时,楚君临还是发现自己的席位多了一个软垫,他转头看向了凤安。
他知道,这是她安排的。
凤安笑着说:“哥哥,身上的伤迟早会好的,心上的伤也会,安安陪着哥哥一起等它痊愈。”
楚君临莞尔,伸手握住了凤安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算是回应。
楚君临和凤安继续跪了下来,只是这一次,楚君临觉得自己的膝盖不怎么疼了,心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