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葱白的手指在小瓶上轻轻弹了几下,均匀地倒了些药粉在他的伤口上,又用一条纯白的小帕子把整个手掌包了起来。整个过程自然流畅,好像眼前人是相识已久之人。
待她完全包扎好,贺兰星越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对这素昧见过面的小女子,竟是毫无防范,亦不抗拒。他看着手上包着的打了蝴蝶结的纯白帕子,有些赫然,忙把手收回自己怀里。
“切记,伤口要忌水。每天要上药。这金创药效果极佳,好好收着。”王宛汐把小药瓶盖好,塞到贺兰星越怀里,叮嘱道。
这一连串的动作明镜堂众人和李景昌都看呆了。
明镜堂的人都知道,他们的贺兰副堂主不像督主般冷若冰霜,相反,他看上去和蔼可亲,总是满脸笑意。可也就看上去而已。其实他这个人对任何人都疏离得很,你若与他近点,他便马上逃离你几丈远。
从没有人见过他与任何人亲密无间的相处过。看此情景,这姑娘大抵是副堂主相熟已久之人。
李景昌更是震惊不已。
这侯府小庶女,从小养在深闺,被大姨母有意养成了一个废物,一直上不得台面。现在看她与贺兰星越之间的相处,明明就是两个熟稔的老朋友。他们到底是怎么相识的?看来这小庶女,还有大姨母所不知的秘密。值得好好探究一番。
这些人中唯有斯妍,面色如常。在她心里,她家姑娘做任何事,都是正常的,合理的,她都拥护。
“副堂主,我们先护送四皇子殿下回寺。您与您朋友……”明镜堂同知崔子元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这位姑娘高姓大名。
“…………”贺兰星越也语结。
“王宛汐!”宛汐眉眼弯弯的自我介绍。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李景昌听到这里,脚下一顿。贺兰星越不认识她?可他俩那和谐的相处场景又不似做假。这倒让他迷惑了。
“王姑娘,多谢你的金创药。”贺兰星越从怀里拿出药瓶,递给宛汐,“物归原主吧。你已经给我上了药,我岂能把整瓶都拿走。”
“你拿着。你是明镜堂的人,出任务时难免会受伤,你比我更需要。再说,我自己还有呢。”宛汐抬手拒收。
“王姑娘认识在下?”贺兰倒也没再推辞,只把心中疑惑说出,“在下眼拙,好像从未见过姑娘。”
“没有,没有,你眼不拙。你确实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你。”除了前世,宛汐迟疑了一下,“我五表哥是张怀远,从他口中,对贺兰副堂主大名早有耳闻。你为一方安宁劳心劳力,宛汐甚是钦佩……”
抬出五表哥,实属无奈。王宛汐在心里向五表哥报备了一下。
“张怀远是你表哥?原来如此!看来是张五公子对在下谬赞了。”贺兰似信非信。
王宛汐看着已经走远的李景昌,想着今晚的事还没完呢。
“今晚的事蹊跷,贺兰副堂主免不了还要辛劳一番。四皇子殿下受了惊,记忆也许有些偏颇。”
“我自幼胆小,一直规规矩矩,小心谨慎。此次无辜被挟持过来,自是不敢有怨言,只是怕被误会了。”王宛汐眼眸亮晶晶,哪里有一丝她说的胆小。
“此次祈福的护卫工作,是在下负责。出了这样的事,还累及四姑娘,是在下的失职。至于刺客的事,本就是职责所在,在下定会认真查明。个中疑团,也会如实禀报给陛下。”
贺兰星越何等精明之人,哪有听不懂宛汐意思的。他虽是向北抱拳遥指圣上,却也是隐晦地让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