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要过年了,秦放和刑炎也没再出去,白天就去市区买买东西,或者在家跟司涂一起扫除,晚上一伙人一起吃个饭,吃完各做各的事,偶尔都坐在客厅里一起看个电影。
周斯明很少在家,回来的时候也都很晚了,用韩小功的话说,他快被挣钱和还债压死了。韩小功其实已经不止一次要给他还了,但都被周斯明骂了回来。这人是真的不想让他们插手他的事,不管是韩小功还是刑炎,甚至包括司涂,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也从来不会接受。
腊月二十八,一个晴天。司涂让他们把自己房间的窗帘都摘了下来,打算一起都洗了。这个活不太适合他,灰太大。刑炎把洗衣机推到了院子里,接了水管,把这个活接了。
秦放本来想帮他搭把手,刑炎用不着他,不让他沾手。秦放于是就拿了把吉他,坐在花圃的沿上,边弹边唱歌。
“看人家甜的,”韩小功“嗤”地笑了声,问宫琪,“他追你的时候也这样吗?”
宫琪赶紧摇头,笑着说:“太不一样了,根本不是这样。”
“所以你们注定遗憾了,”韩小功耸了耸肩膀,“一个be的故事。”
宫琪摆手说:“我们本来也成不了故事。”
秦放当初要追宫琪,确实挺欣赏的,觉得她的气质和她给人的感觉都很舒服。后来的这些事怎么看也都是秦放走了眼,被她坑了,但这几天接触下来,秦放到底对她还是讨厌不起来。人和人之间的交际也很有意思,尽管立场摆在这儿,但过去了也就过去了,翻篇了就算了。
加上还有个韩小功一直在中间和泥,所以这几天的气氛是很和谐的。秦放和宫琪那一段甚至可以当成个玩笑来说,宫琪自己还拿来自嘲,说自己那件事出得又绿茶又白莲。
但宫琪和司涂之间也很奇怪,他们并不像恋人。比起恋人他们更像是旧友,然而有时看着又比朋友更亲密。他们这一屋子人秦放没有一个看得透,他现在也就能看明白自己。
“等你洗完吹段口琴吧,”秦放跟刑炎说,“很帅。”
“行。”
刑炎已经把第二批放进去了,等洗衣机自己转着就行了,说完他进了房间去取口琴。
他再出来的时候秦放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刑炎来这边做。刑炎坐在他旁边,口琴在裤子上来回蹭了两下。
秦放看着他的动作笑:“是不是不太讲究,我给你拿个湿巾?”
刑炎摇头:“不用。你想听什么?”
秦放说:“吹你吹惯的吧,都行。”
刑炎于是又吹了一段以前吹过的老调子,秦放很喜欢。韩小功站在门口给他俩拍了两张照,这对cp现在可太火了,小姑娘们天天趴他微博底下求他俩出场。
后来司涂就上了楼,随着刑炎的调开始弹琴,秦放也在旁边拨了吉他的弦,三种乐器缓缓流在一起,听起来很享受。
本来这会是很好的一天,安安静静的,回忆起来画面是带着光点的漂亮。
有人推开铁门的时候宫琪正拿着抹布擦着门,她虚虚按着门,一只手抬起来擦着上面的位置。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她没防备,被磕了一下,连着退了好几步。
秦放的吉他是最先停的,他看着外面进来的那几个人。对方是抱着什么态度来的基本都写在脸上了,从气场上就没带着善意。
刑炎也看过去,然后停了口琴,放在旁边的水泥沿上。
领头进来的是个小个子,很黑,穿得很休闲,看起来就像个普通学生。他笑了声:“好热闹。”
刑炎站了起来,问他:“有事?”
“还真有点。”
对方一点没客气,迈步走了进来。
刑炎道:“有事说事。”
后面跟着那人进来的有七八个人,小个子歪靠着洗衣机,胳膊肘拄着上面,看着刑炎和秦放,说:“过年了啊,年前不清清帐,我们没办法过年了。”
其实不等他说都猜到他们是干什么来了,秦放冲宫琪使了个眼色,让她进去。宫琪捏着刚才磕到的小臂,低着头进去了。
“漂亮。”
后面有个胖子说了声。
刑炎看了胖子一眼,然后跟领头的小个子说:“谁的帐你跟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