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月轻轻伸出手试探性地抹了抹耀湿润的眼角,她猛然发现,耀的眼泪居然带有几分温热。
“对,对不起!”
她弯腰道歉,两只无处安放的手只得贴着大腿,死死攥紧裤子。
“我…我…”
月支支吾吾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她没有勇气抬起头,更没有勇气面对被自己欺负的耀。
滴滴水珠落到地上,街道的瓷砖悄然深了一个色。
奇怪…
平日里自尊心强过男生的十泉月居然也会哭…
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的眼泪究竟是因为惭愧,还是看不得眼前这个家伙哭泣而流。
她为什么会觉得呼吸困难?
难道真的就是同族人那么简单?
不,她很清楚这份心痛绝不会那么潦草。
可原因,她始终想不明白。
他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跟川长得那么像?
为什么不再坚决点推开自己的手?
为什么…要哭?
……
一双穿着棕色短筒靴的脚印入月的眼帘。
她胆怯地直起腰,正正好好,迎上一个轻轻的拥抱。
介很识趣地吹着口哨扭过头去。
耀不敢太过用力,他听介叔说过,母亲很怕疼,所以他很怕弄疼母亲。
许多年前,他跟浩浩就躲在这个怀里躲避追杀。
几年之后,他又再一次躲到了这个怀里,不过这一次,并没有什么迫在眉睫的危机打断两人。
母亲身上,很好闻。
有米饭的香味儿,有薰衣草的味道,还有阳光的气息。
在这之前,他清楚记得在母亲身上只闻到过血腥味。
或许是生前他并没有过多去在意这些,又或是那股刺鼻的血腥味至今都弥漫在耀的鼻腔。
这是第一次,他给了母亲一个拥抱,就像几年前母亲时时刻刻抱着他跟弟弟乱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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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是那个只会在襁褓里牙牙学语的婴儿,他很想告诉母亲,他长大了。
再过不久个头就可以高过那个赐予自己生命的人了,再过不久就可以力气大到背着她去散步了,再过不久就可以在年迈的她身边讲述儿时那些天真烂漫的故事了。
可现实就是,再过不久,他就要离开这个梦境了。
出去之后,没有十泉州,没有十泉川,更没有十泉月。
他们只活在某些人的心中。
这么看来,一直呆在这里好像也不错…
可外面还有人在等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