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他是要在这里陪沈佳妮了。
我舀了一勺羊肉汤喝进嘴里,不知道是不是放了黄莲,忽然变得很苦。
“我听说她断了一根手指,你确实应该留下来,我只请了两天假,你若是没大碍,那我明天就回去了。”我十分大度,连我自己都震惊自己是怎么把这话说出来的。
“海棠。”
他忽然喊了我一声,我抬眸撞进他晦暗不明的眸子里,心一下子就乱了。
我强扯了一抹笑意,故作轻松:“怎么了。”
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也就默默地喝了两口羊肉汤,他又忽然开口:“佳妮是因为救我才没了手指,她是我的责任,你是我的妻子。”
他把话说得如此明白,责任是什么?那是必须承担的,是一辈子的。
也就是说,沈佳妮从此以后,将会一直与他有关系,而这关系以后会变成什么,无人能预料。
我作为他的妻子,对这件事,只能支持。
而我跟霍厉延噩梦,也是从我说出:“我知道,能理解。”这六个字开始。
妻子是包容的,与丈夫同舟共济的。
沈佳妮的这份恩情,我理应与霍厉延一起还。
或许我们心中都知道,从这一晚之后,有些事都将变得不一样。
我心里怀着害怕,害怕失去,夜里我一直紧靠着他,只有他的体温,才让我安心。
而霍厉延也一直抓着我的手,十指紧扣。
两人,紧紧相依偎。
不过这样温暖的时光很短暂,凌晨两点的时候,梁硕打电话来,说是沈佳妮车祸的事不知道被谁给捅了出去,断指的事也上了热搜,记者都跑去医院了,沈佳妮受不了刺激,目前情绪很是不稳定。
霍厉延接电话的时候就在我旁边,梁硕声音又急促,焦急,里面还传来沈佳妮发狂的声音,记者与医生的声音,很是嘈杂,虽不知医院那边的具体情况,单凭这声音也可知那边有多糟糕。
“我马上过来。”
霍厉延回复了梁硕一句,立马穿上衣服,对我说了句:“继续睡觉,明天早点回海城,等我回来。”也就走了。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记者深更半夜跑到医院里去刺激沈佳妮,这事绝对没有这么巧。
可我什么也没有说,我看着他急匆匆的离开,听着关门声在这房间里回响,然后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冰冷。
被子里的温度也渐渐散去,我在床上不知坐了多久,眸子转了转,我惊觉他已经离开了一个小时。
我淡然的关了灯,躺下,盖上被子,闭上眼睛,我重复着这二十来年每天都在做的事情,好似这次也没有什么不同。
我以为自己会失眠,没想却一夜好眠到天亮。
睁开眼睛时,陌生的环境让我还有点恍惚,我回忆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在a市,在霍厉延落脚的酒店里休息,而他去陪沈佳妮了。
我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掀开被子下地洗漱,然后给王嫂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可可在家里有没有听话,正好可可也起床了,就跟女儿在电话里聊了会儿,到了可可要去上学的时间,也就挂了电话。
不管再坏的心情,只要听到可可的声音,心情也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