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扯得平?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件事能与另一件事对等。
血顺着我的掌心滴在我的胸口上,在蓝白相间的病号服上开出一朵艳丽的花。
我拔出水果刀,血溅在我的脸上,嘴唇上,热的,腥的。
我一下子慌了,血越来越多,我推开了他,握着水果刀的手在发抖,看着他瘫躺在病床上,我忽然放声笑了,又哭又笑,癫狂的大笑:“霍容修,这还不够,远远不够,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
所有的神经都紧绷着,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
他盯着我手里的水果刀,眸色幽深,嘴角依旧扬着一丝笑,如释重负的笑。
我捅了他,我是希望他恨我,可恨意只在刚才划过他的眸底,之后再也没有,有的只是疼惜,附砸难明的沉痛,声音暗哑:“若不够,再来一刀。”
再下去一刀,他就真死了。
刚才我不管不顾,一心只想摆脱他,那一刀下去,毫不犹豫,可若再让我捅一刀,我是做不到的。
看着水果刀上顺着刀刃流到刀尖的血,我吓的丢掉了水果刀。
“我只是想要可可,为什么你要逼我,为什么,啊!”我崩溃嘶吼,那一声嘶吼仿佛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霍容修手压着伤口,血从指缝不断涌出,他脸上的血色也渐渐褪去,苍白吓人,他却强撑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单膝跪在我面前,伸出带血的手,颤抖着捧着我的脸:“海棠,对不起。”
我要的不是对不起,我想要时光倒流。
他说完这句,脑袋一下子重重压在我的肩膀上,手无力地滑下。
我双眼通红,双手无力地垂下,漠然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心里一片荒芜。
我们怎么就走到这地步了?
护士进来查房,看到病房里的情形,大惊失色,赶紧又跑出去:“赵医生,赵医生……”
霍容修被急忙送进了手术室,我依然木然地坐在地上,沈佳妮得知我捅了霍容修,冲进来撕扯我的头发,骂我是杀人凶手,若不是护士将她拉开,她或许会捡起地上的刀也给我来一刀。
我不知道霍容修什么情况,医院里的人怕我情绪失控再伤人,找了保安在门口看着我,给我打了镇定剂,将我的手脚都捆了起来。
在镇定剂的作用下,我昏睡了过去,醒来时,天亮了,地上的血都被清理了,我身上的衣服也被换了。
一醒来,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沈少航。
见我醒了,紧张的问我怎么样了,饿不饿,疼不疼,有没有哪里难受。
他说:“你就算再难受,也不能去捅霍容修,这种事,你就应该交给我去做啊。”
我只拿沈少航的话当玩笑,他怎么会为了我去捅霍容修。
沈少航还告诉我,若不是我刚小产了,情绪不稳,沈佳妮要将我送去拘留所。
当然,我想这里面肯定有沈少航的帮忙,若不然,我可能就真从拘留所醒来了。
沈少航扶着我坐起来,我讷讷地问:“他死了没有。”
沈少航被我的话跟反应惊着了,愣了一下,才说:“没死,在重症室里,海棠,你还真想杀了他?我以为你就发发火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