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切切实实偷听到沈振威跟沈老爷子这样说的,可上官岩却说不是。
这让我感到一阵意外:“确实是沈振威说的,但这是我偷听到的,肯定没有撒谎,这里面或许真有误会,付先生,不,上官先生,当年你不过只有七岁,或许是你弄错了,我相信沈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上官岩眉目清冷,早已没有我第一次见他时的温和,他走到我面前,讽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寻错了仇家?海棠,当年我父亲亲口告诉我,是沈振威出卖了他,你说我是信一个外人,还是信自己的父亲?”
“或许是……”
“够了。”上官岩一声厉喝,打断我的话:“上官家出事当晚,沈振威也在现场,我亲眼所见,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忘记这笔血海深仇,今天我带你来,就是要告诉你,你最好赶紧跟沈家脱离关系,否则,我也不会对你手软。”
我从上官岩里看到了深深地恨意,浓烈的似乎用几世轮回都无法化掉。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去相信谁,从主观角度,我即将嫁入沈家,自然是站在沈家这边,可从客观角度,我又知道上官岩没必要骗我。
上官邺亲口告诉了他是沈振威出卖了,甚至在出事当晚沈振威还去了上官家,这根本不是一个朋友该做的。
沈振威一直在找上官岩,真的是因为上官岩是故友之子,想要保护?
还是也为了上官家掌握的所谓秘密?
政界风云,波云诡谲,暗潮汹涌,我并没有体会过,纵观历代历朝,官场无不刀光剑影,就算是现代,也逃不过人性,逃不过生存法则。
我迎上他带恨的眸子,问:“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回头告诉沈家,他们可是在找你。”
“你不会。”上官邺笃定地说:“我竟然敢带你来这,告诉你,也不怕你去告诉沈家,相反,正好揭露沈家的真实嘴脸,让世人看看,一手掌握军权的军|区首长,一手揽了国务|院大权的沈委员,两只大老虎,从云端跌入泥沼是什么样子。”
“上官先生,你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你也清楚沈家的权利有多大,别做以卵击石的事,放下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劝他,只知道不想看到他跟沈家起冲突的一天。
上官邺冷笑:“我苦心经营了二十多年,上官家当年的遭遇仿佛就在昨日,我仿佛还能看到这地板上流淌着父亲,爷爷跟奶奶们的鲜血,你叫我放下?那当年谁又放过了他们?父亲一心为国为民,身上不知受了多少伤,挨了多少枪子,最后却换来一个与恐怖分子勾结的罪名,令海棠,你根本就不懂这份恨有多深,上官家的冤屈,我若是不在乎,谁会在乎?”
上官岩每一个字都含着滔天的愤怒,他在为上官家不平。
听着他说这些,我心底也泛起一股悲凉,似乎也能看到这地板上有鲜血渗出,能听到惨叫声,凄厉,眼中含着不屈。
慢慢地,心里像是被什么堵着,特别难受,又无法言喻。
上官岩背负着这些,他在童年所经历了血腥,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面前,其实我真没有立场要求他放弃。
如果换做是我的话,就算是明知不敌,也会不惜一切报复。
我暗中深吸了几口气,问:“我听说上官家之所以被灭门,是因为手里握着不少人的秘密,这事你知道吗?”
上官岩面上并无什么反应,扯了扯嘴角反问:“怎么,沈振威也想打这个主意?”
如此说来,上官岩不仅知道,手里也捏着秘密。
他果真是一头回来复仇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