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岩约的地点是在他家里。
晚上七点,我开车准时到了他家门口,他应该是听到了车子的声音,我正要按门铃,门就从里面开了。
上官岩一身灰白相间的休闲服,给人温尔文雅的感觉。
“进来吧。”
他侧身让我进去。
“你一个人在家?”我走进去,环看了一眼四周,没有发现别人。
“今天是我们兄妹俩的单独聚会,我给佣人放了半天假。”他领着我去餐桌:“知道你爱吃鱼,亲自下厨做了一道酸菜鱼,你坐下来尝尝。”
今天如此温和的打开方式,我还真有点不太习惯,也有点意外。
我瞥了上官岩一眼,坐了下来,随口问:“你打算在海城待多久?”
他拿了桌上的酒给我倒了半杯:“事情办完了就离开,也有可能,走不掉了。”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哪怕为了报仇把自己永远留在这里,他也不惧,或者说,是不在乎。
“从你回来那一天起,就已经做好了打算?”我们隔着两米的长桌子,这个距离聊天最为合适,我看着他,抿唇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待会还有人来?”
他做了一桌子菜,并不像是两个人的量,而且两边还各摆了两幅碗筷。
我不过随口一问,上官岩睨了我一眼,说:“忌日,父亲,母亲,还有爷爷奶奶的忌日。”
他脸上虽然笑着,神色却冷了。
心里咯噔一声,我还真把这个日子给忘了。
一句‘抱歉’还在嘴里,接触到上官岩淡漠而哀伤的眼神,我把那两个字给咽了回去。
他将四个空酒杯都倒上,就像是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在一起吃饭。
“…爸妈他们葬在哪里?”我说:“我问过刘惠英,她并没有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当年他们的尸体被谁给处理了,又是如何处理了,我都不知道,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打听,或许是沈家人处理了,这只是我的猜测。”上官岩在提起沈家时,头一次语气里不夹杂恨意,而是很平静:“我也想带你去他们的坟头上一炷香,可二十多年了,我自己都没有做到。”
我端起酒杯浅酌了一口,他给我倒的是白酒,很辛辣,有点二锅头的味道,喝到喉咙里,跟火烧似的,我下意识皱眉,拿了旁边的白开水喝了一口。
上官岩这时说:“以前爸很爱喝这种酒,他说这种酒烈,对他的胃口。”
闻言,心里不止是火烧火燎,更是五味杂陈。
我捏了捏手指,踌躇着说:“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你还是认为沈家才是当年的主谋吗?”
他抬眸睨了我一眼,反问:“你今天赴约的原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