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想让沈天赐扮演沈少航的想法告诉霍容修,他当即反对:“这简直就是荒唐,不可行,难道亲妈还认不出亲儿子,而且沈天赐怎么会答应。”
“我就是想让她在最后三个月里没有遗憾,这哪里荒唐了。”我坚持道:“我都能认错,你最开始不也认错了吗,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我们坚持将他当做沈少航,妈就不会察觉。”
霍容修握住我的肩膀,定定地看着我,沉声说:“海棠,我知道你一片好意,可你有没有想过,暗处还有一个陈绍南,在腾冲他没有出现,现在指不定蛰伏在哪里,他能放过你,这其中原因,我们都心知肚明,可沈天赐顶着沈少航的身份回来,这事纸包不住火,若是陈绍南知道,或者你哥知道沈少航还活着,亦或者梁腾飞知道,后果都将无法估量,这完全是将沈天赐置身在一个危险点。”
霍容修的话一字一字像一把锋利的刀,撕开一个残忍的现实。
别说一个假的沈少航,哪怕是真的,也不能露面,不然指不定又被冠上什么罪名,将人带走,就像当初的沈振威跟沈老爷子。
当初沈少航若不是忽然失去踪迹,那天他也会被带走。
就连周海周顺都能被人找到理由带走,何况沈少航呢。
我无力地朝后退了一步,靠着墙壁,霍容修的这番话,就像是扼住了蛇的七寸,无法动弹。
“难道就让妈带着遗憾离开吗。”我悲戚地说:“当初爸跟爷爷下葬时没有儿子在墓前相送,我只是想在最后,不让妈有遗憾,至少,有儿子相送。”
哪怕是个心理上的安慰也好。
霍容修攒着眉:“用不了多久了,欠了的,始终是要还的。”
我知道霍容修一直都想找陈绍南报仇,替孩子讨回公道,可他有钱没有权,市长以下的官|员会买霍容修的面子,可往上,就连霍容修也是无可奈何的,更别说沈家与上官家一事牵扯甚广,都是中|央高|层,跟国|家军|队那边都有剪不断的联系。
霍容修有心无力,陈绍南不露面,更有梁腾飞罩着,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等。
我抹了一把脸,吐了一口浊气,抬头看着他说:“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知不知道上官岩手里的芯片里面是什么。”
霍容修摇头,靠着对面的墙:“我在想,或许你哥他也不知道芯片里的内容,当初是他诈梁腾飞的,否则以你哥的性格,怎么会答应联盟,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让梁腾飞也上军|事法庭,当年上官家的事跟梁腾飞脱不了关系,你哥他不蠢,他应该也是在等。”
“等什么?”我心中一动,恍然大悟,看着他说:“等人解开芯片密码?”
当初上官岩一会儿跟我说芯片解开了,一会儿又说没有解开,我还真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霍容修迟疑着点头:“应该是。”
“换言之,上官岩迟迟没有动,那就是代表芯片没有解开,他在等人解开,可我们能想到的事,梁腾飞为什么想不到,那上官岩岂不是很危险。”
就算我嘴里直呼其名,可想到上官岩会有危险,血缘作祟,依然止不住担心。
“谁也不知道芯片什么时候解开,只要芯片一天在你哥手里,他又老老实实的待在香|港,梁腾飞也不会去碰你哥这根刺。”霍容修说:“这是一场心理战,梁腾飞没那个耐心,可陈绍南有,梁腾飞老了,外界都知道梁腾飞有一个病恹恹的孙子,可这个孙子已经很多年没有露面,到底是病了还是没了,谁也不知道。”
“我不管梁腾飞的孙子是死是活,我只知道,沈家落到今天,是他一手造成的,就算梁腾飞绝后了,那也是报应,我拿他没有办法,自有天收。”我抱着双臂,颓然说:“我现在只在乎妈的病,她不肯治疗,化疗很痛苦,这种成功的几率很低很低,我现在也不知道是该让她试试,还是就这么放弃。”
“当初知道伯母生病的事,我也劝过,她态度坚决,放弃治疗。”霍容修抿了抿唇说:“当一个人心里没有希望了,丧失求生意志,就算旁人怎么努力也无用。”
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丈夫与儿子相继出事,刘慧英表面上看着没事,挺坚强的,心里肯定难受,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