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了掏耳朵:“你想的未免太多了。”
“我觉得我考虑的很合理。”沈天赐眉梢轻挑,放了一个电眼:“我的情史你都知道,我却不知道你的,不公平,最好你还得细细说说你跟你老公怎么相识相爱的,我才能揣摩人物心理,扮演好不是。”
“我就是让你在我婆婆面前做戏,又不让你出去拿奥斯卡小金人。”我说;“刚才我没来的时候,你不是把我婆婆哄得很好,她也没有怀疑。”
“这都只是暂时的,万一相处久了发现破绽呢,你说是吧。”沈天赐一本正经地说:“我竟然答应了你,就得把这件事做好。”
“强词夺理。”我明知道他就是想套我的话,却还是任由着他演戏,今天我若不说,他怕是要一直缠着我。
我组织着语言,言简意赅地说:“我跟少航是在大学时认识的,那个时候他跟霍厉延是好友,霍厉延是霍容修的双胞胎弟弟,当年一场车祸带走了他,时隔四年,我见到了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霍容修,把他当成了霍厉延,之后我们………”
根据讲述,我将过去的十年回顾了一遍,恍然发现,原来,已经十年之久了。
这十年里的曲折坎坷,幸福欢乐,曾经不管是痛快笑过还是痛快哭过,如今看来,那都只是回忆,除了我自己之外,参与那些记忆里的人或许已经不记得了,或许淡忘了。
我从不顾一切去爱的轰轰烈烈的令海棠,一步步走到今天,我已经再没有那份轰轰烈烈的心,想要的不过是一份平淡。
这十年,我失去过许多,获得过许多,我所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一位好老师,他们教会我成长。
十年里,我在三个男人里辗转,我不可否认,我爱过他们每一个人,他们也回应了我更多的爱。
我拢了拢耳发,见沈天赐听得认真去,我怅然地笑了笑说:“厉延是第一个从我生命里彻底离开的人,然后是兰姨,我的养父,我刚一出生还没来得及见一面的孩子,我的妹妹兰馨,然后就是我公公,爷爷,后来是我的丈夫,他们一个个离我而去,在不久后,我的婆婆也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沈天赐捂着自己的右心口,皱着眉头,神色有些痛苦,身形一晃,我若不及时扶住,就要栽倒:“你怎么了?”
沈天赐眉心拧得更紧,额头冒着虚汗,缓缓地蹲了下去,揪着心口,强忍着扯出一抹笑:“没事,你是我见过最悲催,同时也是最幸福的人。”
他的评价很到位,悲催又幸福。
“你真的没事?”
他额头不断冒虚汗,我摸了摸他的手,十分冰,跟之前的温暖完全不同:“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他笑了笑:“你要不要亲自验证?”
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本不想管他,见他一直捂着右心口,我多嘴问了一句:“你的心脏也是在右边?”
心脏长在右边的很少,可巧合的是,沈天赐跟沈少航一样,心脏在右。
当他点头那一瞬,我有些恍惚,讷讷地说:“你们可真像,他的心脏也是在右边,曾经我朝他的左边开了……”
“令姐姐,天赐。”
林天骄的声音突兀的从身后冒出来。
我跟沈天赐一同抬头望过去,以前的林天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声音也是甜的,今天的她,语气里夹着不可忽视的冷,脸上也没有笑容。
我连忙松开沈天赐站起来,就像一个小偷被人当场抓住,忐忑不安,无地自容。
沈天赐揉了揉心口站了起来,目光看向林天骄,却没有走过去,皱眉:“你怎么来了。”
他显然是不高兴林天骄这么突然的出现。
林天骄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自知自己在这里不合适,说:“你们聊。”
我打算离开回病房,沈天赐一把拉住我的手,完全不在乎林天骄:“跟妈说一声,我有事,晚点再来看她。”
他喊的是妈,而不是称呼伯母,他把自己当成沈少航在说这句话。
我心虚地看了眼林天骄,只见她脸色煞白,眸中慌乱与惊诧一闪而过,讷讷地喊了声:“天赐。”
我将手抽回来,没有底气地说:“知道了。”
我从林天骄身边经过,擦肩而过那一瞬,她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我只能读出里面含着的忌惮,别的就不清楚了。
她忌惮我抢了沈天赐。
就在我走出几步远,身后传来林天骄的声音:“天赐,我爸跟沈伯伯已经商量好了婚期,我们该回去准备婚礼了。”
她这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