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沈少航,上前就给了他一拳,揪住他的衣领:“海棠死了,你现在满意了,沈少航,我说过你终会后悔的,海棠她死了,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一个叫海棠的女人了。”
我跟沈少航打了不知道多少次架,我恨不得打死沈少航,哪怕他也痛不欲生,可那又如何,海棠再也回不来了。
海棠下葬的那天,我亲手将她设计的一套首饰放入了棺材里,扶棺送她最后一程。
曾经我骗她,让她给我未来老婆设计一套首饰,就当是见面礼,这个傻女人,我的老婆只有她一人,哪里会有别人。
海棠跟沈少航没有领证,在法律上不是夫妻,我跟海棠领过证,可名字却是霍厉延。
说来可笑又悲凉,我跟沈少航都是海棠的丈夫,可我们又都不是。
为了海棠墓碑上到底刻什么字,我跟沈少航又大打出手。
他不是海棠的丈夫,是他害死了海棠,我岂能让他在海棠的墓碑上刻下丈夫二字。
后来,沈少航是跪在海棠的墓前,亲自用军刀在墓碑上以丈夫的名义刻下他的名字。
梁腾飞卖国的罪行被揭发了,上官家,沈家都沉冤得雪了,代价却是海棠的性命。
海棠去世后不久,白宇带给我一个消息,陈绍南在监狱里自杀了。
而我这时也才得知,海棠在生前有严重的心理疾病,一直在吃药。
我当时连抽了自己几巴掌。
艾达从香|港飞回来参加海棠的婚礼,这才知道,海棠在生前已经买好了墓地。
海棠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一天。
她用一人的性命,完成了上官岩没有完成的心愿,替上官家沉冤得雪,也让沈少航免于危险。
她更是替我们的孩子报了仇,她把每一件事都做了。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早就想解脱了。
一件件一桩桩事情压在她心里,她曾经就有抑郁症,死于她而言,是解脱吧。
“爸,还没睡呢。”
可可清丽的声音将我从对海棠的思念里拉回来。
可可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十八岁,成年了,有几分海棠的影子。
我抚摸着手里已经不知道擦过多少遍的相框,说:“我再陪你妈聊一会儿,你去睡吧。”
“爸,妈已经去世了十年,你别再伤心了,否则妈在天上也会不安心的。”
“我知道。”我嘴上这样说,却依然没有放下相框。
可可叹息一声出去了。
这十年里,我与沈少航一直没有往来,对于害死海棠的元凶,我没让他去陪海棠就不错了。
我轻抚着相框,照片里,海棠站在桃花树下,笑靥如花,再美的花,也不过是她的陪衬,抵不上她的一个笑容。
我轻声说:“海棠,我想你了。”
这十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想念。
“你说让我别栽什么海棠花了,海棠花花语是苦恋的意思,我爱你这一杯酒,真的比黄莲还苦,可我甘之如饴啊,你说让我种向日葵,现在后院都是向日葵,你什么时候回来看一眼……”
没有人回答我,寂静的夜里,只有我的泪水滴在相框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