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怕这人不是为了冻死我才脱我衣服,要是、要是受辱,我宁愿立刻死掉!
拼命的挣扎,不让矮个子得手。高个子轻笑一声,过来按住我。腰带被抽走,皮裤被脱了去。扣子被一颗颗解开,贴身皮袄被扯下去挂在背后手腕上。
地面冰冷刺骨,凛冽的风带走身体的热量,但这些都比不上心里绝望的寒意。惊恐万分、极度害怕、浑身发抖,闭上眼、我狠狠咬上嘴唇。哥哥,快来杀了我,哥哥……
正文 第七十六章三记耳光
根本睡不着,心在狂跳,激动得胃里发空,近乡情怯说的就是我眼下这种的感觉吧!真想现在就骑马飞奔而去,早一点见到哥哥。
看看表,翻过来覆过去折腾了这么久,才两点多。睡不着就起身吧。推开窗子,闪烁的星星挂在深蓝的天幕上,拂过胸口的风暖而微凉。
去年离开的时候,比这要暖和些,那时已是六月。离开哥哥已经十一个月,然后我活着回来了,回到了距离哥哥不过二百六七十里远的地方。要是快马加鞭,四个多时辰,就能见到他了吧。
深呼吸,努力平静下来,有些琐事得事先想想。进京后,要去买套官服,从六品的千总武官官服,要是不好买,买四品武官官服也行。还有,见到哥哥,说不定什么都忘了,还是先替跟着我的这两个人写封介绍信吧。
坐下提笔,手是抖的,写出来的字糟糕如墨猪。揉了重写,定了神、稳了手,勉强写了百十字。看看柔弱的笔锋,不禁有些沮丧和无奈。这是那次右手骨折的后遗症,放火、逃跑中反复重新骨折,又受了寒,等到安稳下来养伤的时候,就有些迟了。右手无力,还常常痉挛,写出的字和以前天差地别。
把自己打理妥当,收拾好行李,去看看马喂得怎样,今天还要靠它们出力。下楼梯的时候,左腿又在打软。那次滚下山谷时伤了左小腿,当时天冷感觉麻木,结果把异物缝合在肉里,后来开始烂。感不到疼的部分都是腐肉,用剪子剪掉腐肉伤口长好后,左腿就常常吃不上力。
再摸摸脸颊上两寸多长的疤,我低低的笑起来,呵呵,一手好字废了,一身功夫没了,一张玉面毁了。贾蓉,你几乎一无所长了,可凭什么你还这么傲气不减,你以为你是谁啊?
从马厩回来,在楼梯上迎面遇上那俩、嗯…押送人员…保镖…贵客,没想到他们也这么早就起来了。既然这样,那就早点出发吧,他俩也同意。我吩咐值夜的小二给准备点饭,回房洗漱、拿了行李下来。馒头已经馏好,就着咸菜吃了点,三人就在凌晨的夜色中动身了。
一个多时辰后,到了去延庆的岔路,天色已渐明,朦胧可以看见远处的青山,基地就在那里。拉马眺望,我那一百九十六个兵,不知道回到基地的有多少。死去的兵们,都是我把他们带上了不归路。心里瞬间大恸,我狠狠挥鞭打马,不再停留。
到达京城南门时十点半、已过巳正未到巳末,此时哥哥应该还未下早朝。去了成衣铺子,买了三身官服换上。又在离皇宫近些的地方找了家客栈,放下行李,寄了马匹,吃了东西。
进宫需要令牌,我有令牌进宫自然不成问题,但我无权带人进宫,所以此事还要另想办法。看看令牌上“文武四品及四品以下官员听令”的铭文,只能这么办了。
在宫门不远处,截住两个低品级的官员,出示铭文,强行借用了他们的令牌。彼此记下对方的名字官职。
进入宫中,向着大成殿走去,我看过表了,这个时间哥哥应该在大成殿吃饭。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我渐渐紧张起来,手心里都是汗。
到了殿前,我的脚步慢了下来,腿在哆嗦,牙齿在打颤。
“贾大人,怎么慢下来了?”那俩人中的一个问我。
我说不出话,勉强笑了笑,只脸上肌肉僵硬,笑得自己都觉得别扭。想起那份介绍信,掏出来递给他们。想了想,又把写着那两个官员名字的纸条递给后面俩人拿着。
“贾大人,什么意思?”
我没有精力回答,一步一步的走着,死死盯着殿门,心跳得几乎要炸开。登上台阶,走到门前,值班的侍卫好像伸手示意了止步,恭立门边的太监好像出言询问了什么。
好像推开了什么人,还踹了谁一脚,清除了障碍,推开了殿门。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对面的龙椅上的哥哥,看了这一眼,就再也转不开目光。被什么绊了一下,大概是门槛,我踉跄了几步,几乎摔倒,可视线仿佛被黏住般,就是收不回来。
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好像有什么人在和我说话。“贾爷?真是贾爷!您老还活着?”颤抖而尖细的声音大概是哥哥身边什么人发出的。
身后似乎传来喧哗,哥哥身边那人好像奔了出去。
很快喧哗没了,静了下来,只剩下我的脚步声,一下下的响着,离哥哥还有十几步?二十几步?我已经能清清楚楚的看见哥哥呆呆的、不敢置信的表情,和,两鬓白发如霜。
他才三十二,怎么会发染霜雪?是因为我吗?刹那间心痛如刀剐火烧,浑身都在发抖,再也迈不出脚。他的面容在我眼里,一次次的模糊了清晰。
“哥——”我张口叫了他一声,可嗓子哑的厉害,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