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方宸缓缓起身,走到她的身边,亲自把她扶了起来。沈穆瑶恩将仇报的瞪了一眼:“不用你的假好心。”她甩开他的手,与他们七个人起了争执。同时,许宥祖正拿着点心朝里面走来,见一群男人围在她的身边,还是一副君子模样,不卑不亢的走上前。
“怎么回事?瑶瑶,我才离开一会儿,就和别人吵起来了。”许宥祖站在她的身旁询问。
“你问他们啊,这群流氓。。。。。。。”沈穆瑶气急败坏的说。
戏班主把他拉到一旁,交代了前因后果,得知缘由之后,便挪步来到沈穆瑶的身边,小声说:“既然班主不愿意卖她,那就别再插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穆瑶皱起眉头,目不斜视的瞪着他“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要独善其身是吧?”
“瑶瑶,既然她签了卖身契,把自己卖给了班主,那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许宥祖反驳道。
“亏你还是留过洋的,骨子里的观念怎么还那么迂腐,卖身为奴本就是一种剥削。现在又让她去伺候这群男人,她都还没有成年,你知不知道?”沈穆瑶声嘶力竭的呵斥道。
“这是人家的事,与我们无关。瑶瑶,我们回家。。。。。。”许宥祖拉着她准备离开戏院。
沈穆瑶甩开他的手,满脸鄙夷的说了句:“这就是我不喜欢你的原因!!!要回你回,我今天还就要个说法。”
盛方宸看着她义薄云天,孤军奋战的模样,走上前轻蔑的望着许宥祖“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护不住她!”说完,便走到了戏班主的身边,亲自打量了一番女孩儿,开口问道“想离开戏班吗?”
女孩儿犹豫不决的回答道:“我不想离开戏班,只是想成角儿,可班主说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成角儿。”
他轻笑了一声“那还不简单?”,随即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斜睨的望着一旁的男人“齐老板不会怪我抢了你的人吧?”
“岂敢,盛先生快别说这种话,简直是折煞了齐某!”男人卑微的迎合上去。
随后,便向众人宣布“今日起,她就是我的人。成角儿的事也包在我身上,齐老板,陶老板,你们二位还有其他意见吗?”
“没,没有,您做主就行。”戏班主点头哈腰的把卖身契递了过去。
他当着众人的面撕掉了那张卖身契“我盛方宸用不着这东西,行了,好好回去唱戏。”
女孩儿喜极而泣的望着他,内心感激之情翻涌不止,一边点头,一边应允着他,一定会回去埋头苦练,势必不会辜负他的一番苦心。
“等等。。。。。。”沈穆瑶叫住班主。
她走过去,缓缓的拉起女孩儿的手,叮嘱道:“你以后可不能再这样打她,虽说你是班主,不管她犯了什么错,也不应该把她打成这样。”
“好,好,好,您放心,她既然是盛先生的人,我们捧她都来不及,哪还敢打。”班主谦恭的说。
之后,女孩儿被班主带去了后台,有了他的撑腰,想必今后在这个戏班,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她。众人互相望了一眼,心领神会的回到了座位上,不再插手此事。
沈穆瑶双手环胸的站在他的对面,若有所思的望着他“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喂~你该不会有个孪生兄弟吧?一会一个样。你刚才怎么不快点出面?早知道你能这么快的解决,我还跟他们废什么话!”
“要不是你这个多事的女人,我需要解决这事?”盛方宸叱责道。
“看不出,你倒还有点人性。”沈穆瑶打趣道。
“我没有什么人性。只是——不想你坏了我的兴致。”盛方宸又变回了那副冷漠的样子。
“你——得得得,夸你一句,还不识好歹,你就跟那群人混吧,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沈穆瑶扭头就走。
许宥祖把点心忘在了他们的桌上,只顾着结账,然后追了出去。盛方宸瞥了一眼那包装纸,大红纸上写着‘乔家栅’三个字。脑海里隐约浮现出那日与她在花园里的画面,心中突然有些失落,他每次都竭尽全力的避开她,可总会在机缘巧合下与她相遇。更荒谬的是,只要是关于她的事,就算表面上故作高冷,实则在场面失控之后,并不能坐视不管。
“瑶瑶,你等会儿我。跑那么快干嘛,慢点儿。。。。。。。”他在后面马不停蹄的追着。
沈穆瑶猛一转身与他撞个满怀“你刚刚为什么不替我说话,为什么态度不强硬一点儿?”
“这儿不是咱北平,没有人能给我们撑腰,还是不要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而且以后,我们还要在这儿做生意,多个朋友,好过好个敌人,不是吗?”许宥祖辩解道。
“朋友?你要和那些人成为朋友?许宥祖,你怎么变的这么没有骨气?你不看看那群都是些什么人。有一个好人吗?”沈穆瑶气急败坏的叫嚷着。
“终究是别人的事,咱们不要因为这事再吵了好吗?”许宥祖劝解道。
她一身正气的瞪着他“你到底有没有是非观?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吗?一个小姑娘被一群大老爷们儿欺负,我们难道不闻不问?毫无作为?那些人真令人作呕。”
许宥祖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耐心解释“是,那些人是心怀不轨,但他们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而且那小姑娘,既然做了那一行,就应该早有准备,自己会有那么一天,为了成名,必须要做出一些牺牲,只有依附于那些人,才有自己的出头之日,瑶瑶,有些事不是你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你从小被人保护的太好,很少见识到外面的阴暗,这世界不是想当然的只有是非曲直,还有一些灰色地带,知道吗?”
“够了,够了,我不想听你说那些大道理。”沈穆瑶推开他的手,径自向前走去。
他一言不发的追了上去,跟在她的身后,如同小时候一样,每当受了她的气,总会闷在心里,然后却若无其事的一直跟着她,直至她气消,主动与自己搭话。
他闷着头在后面走着,想起刚才盛方宸的那番话‘这是第二次’。那么第一次是?他竟然忘记了那一晚,与许泽毅在舞厅闹事的时候,是他冲进去把她抱了出来,他并没有过多关注那段时间的报道,自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而且,以盛方宸的性格来讲,他的身边又不缺女人,为何独独对沈穆瑶的事那么上心,甚至还让手下把那晚在那个房间的人全杀了。
许宥祖不理解他的想法和目的,如果是对她起了心思,为何是那种态度,若没有别的目的,那为何又要一再的替她解围。回头再看沈穆瑶对那个男人的言行举止,也模棱两可,说熟悉谈不上,说暧昧也达不到,但总觉得,她对那个男人有着不一样的态度。至少,她看那个人的眼神,是自己从未见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