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微微一笑,立掌拦道:“大可不必了。”
云柳喜意外,那老者看着昏迷中的叶傲天,缓缓道:“他的身体本就浸毒多年,王爷的剑上喂的不过区区小毒,以毒攻毒对他并无任何危害,王爷的解药倒显得多余了。”
听到两个人没有生命危险,云柳喜这颗忐忑的心才终于放下来,兴许是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他双腿一软跌坐在床边。
两位大夫遵照王爷的命令傍晚时分就已经守在这间暗室等待,如今已经完成使命,两个人道别之后结伴离开。
上面传来一声落锁的声音,云柳喜好看的凤眼终于疲惫的阖上。
心口隐隐作痛,酸涩的突然让他不知所措。
人与人之间,为之牵系的究竟是什么;是爱,还是情;
身后昏迷的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悄悄的开始让他有了牵挂;
主持方丈的卦解
夜半三更,一床镂金玄丝的纱帐前,香王无声无息的站在暗处,看着床上睡的昏天暗地的宝妹。
也许是夜晚时在外面受了寒,裹在厚厚的棉被中还是不自主的打着哆嗦。
欧子夫从衣橱中拿了一床新软的被子,摊开盖在她的身上,细细的掖上肩头的被角,抬起身的时候,手不顺势抚上她的眉宇间。
三年前,那个深秋菊黄霜落的季节,大相国寺的钟楼上传出阵阵雄浑洪亮的钟声,他站在下面仰望着钟楼出神。
那个时侯,策马扬鞭、意气风华,庆功宴上迷醉多日之后踏进大相国寺,看暮鼓晨钟,看月升日落,看百姓脸上满足的笑容,看世间的一切看不到他想看到的容颜。
主持方丈含笑引他来到寺后一处清幽的禅房,亲自为他卜上一卦。
方丈言:
王爷,死者已死,生者犹存;王爷莫要追忆过往才能不负当下。
他沉默了许久,“生无可依,死无可恋。”
这世间他失去了最重要的,如今还能拥有什么他不在乎。
方丈摇头,说:“王爷命中有一女,何以断言生无可依。”
他淡然道:“遥不可知的未来,方丈不如言说当下。”
方丈虽知他并不相信,也不惹恼,微微一笑,“若王爷肯信老衲一席之言,老衲愿与王爷一约,约定三年之后的此时今日,王爷可遇见心中所想之人。”
如今回想起来,欧子夫突然觉得当时的他着了魔,因着方丈的一句话,三年来,他几乎派人把京城御家每日每时的一举一动都监控在手中。
在外征战,每月除了朝廷送来的加急文书便是府中传来的报告记录,三年中,他几乎看着御府成长。
不为别的,只为当初方丈一言,王爷可遇见心中所想之人。
三年,他一次一次的希翼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一句话会让他做出如此多的疯狂之事。
当初,她在面前含笑而死,他明明看的分明;
她的死是一个不争的事情,他竟然着魔了一般期盼奇迹出现;
皇帝也会不甘心
皇宫御书房内,当今万岁自打从香王府归来,负手而立面朝一副“江山社稷”的画卷深思许久。
他,还是棋差一招。
那个人,早已不是当初的兄弟,也许,他也早已不是当初的兄长;
当年,是他的急躁埋下了今日的对峙。
那个女人,曾经义愤填膺的站在他的面前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