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终归有离巢之时,也是时候让那个孩子出去见识见识,磨练一下自己了。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纸门被门外的保镖左右拉开。
一袭黑衣黑裤的司徒忍步伐笃定地走了进来,惹得众人纷纷侧目。而这个身影充满桀骜的冷色调的男孩谁也没看,目光仅是笔直而又公式化地落在了自己的母亲司徒羽身上。
“忍,你来得正好——”
这是司徒忍的第一个任务。
暗杀从来都轮不到身为继承人的他出手,可身份特别的对象却可以成为例外——好比说现任的赦谷市市长。
邢丰对于这次的暗杀事件了解得并不多,只知道司徒忍行动前只带上了一把小刀。
第二天,赦谷市市长被暗杀的事便立刻传遍了大街小巷。
市长本人连带着他的十五名保镖,全部都被人一刀毙命。
偷袭是从身后发出的,速度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由左至右,刀锋在脖子上利落而干脆,削开了肉,溅出了血。
除了黏腻浓稠的腥味,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邢丰得知后,不得不怀疑这是否真是司徒忍第一次出手。
而当夜归来的男孩脸上没有显现出任何异样,身上没有一滴敌人的血,只有明晃晃的小刀上已经凝固起了深褐色的血块。
司徒忍冲了个澡,便坐到沙发上执起干净的毛巾擦拭起刀刃上的血迹。他的神态一如既往的冷寂,仿佛杀掉十六个人对他来说平常到犹如呼吸,根本不在他的思考范围内。
邢丰怔怔地看着这个只有十四岁,心平气和的男孩,忽然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他兽性下那犀利的冷澈锋芒。
如果司徒忍是个杀手的话,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完美、最冷酷的杀手……
然而某一天,在司徒本家所发生的事却让邢丰惊愕了许久。
在被司徒夫人禁闭在家时,司徒忍居然击晕了十来个保镖逃了出去。
本来这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之后回响在庭院上方的一声枪响声却让所有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在这个家里,任何保镖和杀手都不敢用枪指向少爷。而司徒忍虽然出手不会留情,但除去任务他也不会伤及别人的性命,所以能够堂而皇之在本家开枪的,就只有一个人——少爷的母亲,司徒夫人。
“他被我击中,受了伤应该跑不远。”
身着和服的美丽妇人静静地注视着茶室外青葱的松树,夕阳橙红的斑驳阳光折射进她的眼底有着说不出的寒冷。
身为日本女性的她长得很美,即便脸上刻上了岁月的痕迹,也依旧不能磨灭其倾城倾国的美貌。
但——邢丰很清楚,司徒夫人越是美丽,就越是让人无法正视。
“你们去把他给我带回来。”
司徒夫人眼角的余光瞥了过来,平淡的口吻里有着让人不得不折服的威严。
赦谷市的夜晚很安静,车辆稀疏地在马路上飞驰而过。荒凉的道路两旁反射着路灯冷清的灯光,路灯与路灯之间点缀着各色店铺所打出的零星的霓虹光芒,延绵的大小街道像一卷卷展开的画轴。
司徒忍捂住受伤的伤口,摇摇晃晃地穿进了一条堆满垃圾的巷子里。
“唔……”
紧抿的唇里溢出了难受的呻吟。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他再也站不住脚,顺着冰凉的石墙慢慢滑倒在地上。
他想,他需要休息一下,好恢复点体力。
然而黑暗随即笼罩了他的思维。
嗒、嗒、嗒、嗒……
迷迷糊糊中,司徒忍听到了浅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逆着小巷外的一抹光走了进来。
他勉强睁开了眼,那背着光的影子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轮廓,是个身形纤细的男性。
要是对方出手的话,他一定会用最后残余的力量扣住对方进行凶狠的反击,然而对方却没有做出任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