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穿笑面狐脑子里摇啊摇的坏水,司徒忍抬起眼来,逸出了极轻的叹息,“阿雅,不要总爱去想那些根本就不会发生的事。”
迟雅却笑得更加开心,“既然付不起房租,好歹要提供我精神上的享乐嘛……”说罢,头一侧,“我是知道你一向低调惯了,但还是蛮意外你以铜级的身份入校呢。这样不是会给自己增添不少麻烦吗?”要是一开始就亮出黄金级,不,搞不好可以更高点,要是一开始的身份就是白金级的,不晓得多少人会退避三舍。当然,阿谀奉承的学生也不会在少数就是。
说穿了,其实迟雅也不过是想看看墨染柊那大气派的架势,要是换在司徒少爷身上,会是啥感觉而已。希望不会太搞笑。
司徒忍看着“想入非非”的迟雅,想了一秒,才慢慢说道:“我不想靠着母亲带给我的背景来做自己接下的任务。而且,这次来安东尼学园母亲并不知情。”
这样的回答让迟雅有些吃惊,“那你的保镖呢?邢丰会放心让你一个人来这里?”
“阿雅,”声音蓦地压低了一拍,“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迟雅笑道,“不管怎么说,这次的自杀事件很诡异,多少都存在风险,我不认为邢丰会放你一个人来这里。”在迟雅屈指可数的记忆里,邢丰是个性格上迥异于司徒忍的人。待人客气中不失亲切。
“我命令他不许跟来的。”司徒忍淡淡地答道,“要是他在我身边,会很显眼。”
“就算他不在你身边,你还是一样显眼。”就事实而言。
“……”
“邢丰还真是可怜呢。”迟雅扶了扶额头,好心地开始替人碎碎念起来,“跟着这样一位随性而至的臭屁少爷,不但面对的危险多出了几倍,还常常会被抛弃……”
“阿雅……”眉头狠狠地拧成结。
“你要是出危险他会很难过的。”迟雅笑眯眯地抢下话。
“可我不会有事。”司徒忍将喝完了的啤酒罐捏得如同打结的烂抹布般,利落地抛进了沙发旁的垃圾篓里。
“呵呵,”迟雅挑眉,“我们家司徒少爷在迟钝这方面,看来是一视同仁啊。这让我心里平衡不少呢。”
“你说什么?”司徒忍困惑地问。
“我说,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邢丰会受到惩罚的。”迟雅放下手中的书本,起身来到冰箱前。拉开冰柜时,他眼角的余光不由得瞥向身侧的男生,“他毕竟从你小时候起就一直陪伴在你身边,要是因你而白白受罚,你不可能不在意吧?”
司徒忍沉默,微蹙着眉,思考起这个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像他这样可以把生命都毫不迟疑交给你的人,可是少之又少的。”迟雅拿出两罐冒着冷气的啤酒,带上门,笑着侧过身,“其实忍也是很重视他的吧?”
见迟雅又递来一听啤酒,带着要不要的意思,司徒忍接了过来,语气冰冷,“你今天的话很多。”而且,好端端的干嘛一直提他身边的保镖?
“啊,抱歉。”迟雅手指捻着罐身泛着细密水珠的啤酒,轻轻地晃了晃,“忍不住话就多了起来。”道歉的字是有出口,但语气里却明显没有歉意。“不过,忍,你在封我口之前好歹也该说两句好听点的话吧。”
“什么?”
“好比说……”摆出思考状,“‘我虽然很重视邢丰,但阿雅,你也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司徒忍闷闷地看着迟雅。
“不过,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对你说。”迟雅坐到沙发把手上,微微倾下身子,在对方扫来的淡漠视线里微微一笑,“正式场合,你得叫我一声‘老师’才对吧?”
司徒忍嘴角上扬,冷锐的眸光直视而来,“必要的时候,到也可以。”
迟雅的背脊瞬息间窜上一股寒意,头皮被冻得不由得发麻,“我觉得我该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司徒忍起床的时候同床的人已经离开了房间。写字桌上放着一盘三明治和一杯鲜榨橙汁,到算是对得住朋友了。
一边吃着早点,司徒忍接听者联络人打来的啰嗦电话时,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想来应该是迟雅的朋友,司徒忍口吻冰冷地朝手机另一端的人对直说道:“再见。”也不顾对方还未完的话就“咔嚓”一下,无情地挂断电话。
应声开门后,站在视界里的不是娇小的理查德,而是陌生男子。对方在看见他的同时,眼底也掠过惊异,但随即便笑了起来。不太友好的笑,挑衅的眼神不加掩饰的直来直往。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呢,司徒家的少爷……”御风笑着说。
第二十四章
一只手支在门框上,御风微微倾过身子,审视着门内男生的目光掠过意义不明的笑。
司徒忍冷冷地回视着他,“有什么话就快说。”
“嗯哼——”从鼻子里哼出声,御风挑眉,“还真是一个说话不客气的少爷呢。”
司徒忍可没闲情逸致来听对方完全没有重点的调侃。右手就那么轻轻一带,房门立马顺势合上。
“等等。”御风撑住门扉,扬眉微笑,“好歹来者是客。我想,我还是有权利走进阿雅的房间的。”很肯定的语气。
司徒忍瞥了他一眼,松开手,径自退了几步,走进房内。
御风瞅着对方的背影,跟上前几步,在连接着正房的过道口时停了下来,“既然阿雅不在,那么,我就把话对司徒少爷说清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