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
是夜,外婆正看着春晚,北璋忙忙碌碌来回走动,茶几上不一会儿就摆满了菜。
外婆溺爱地摸摸北璋的脸,有些许心疼:小北,你是个好的,是外婆这把老骨头不争气。
北璋卸下围裙,随意搭在椅背上,坐下来,端起碗便给外婆舀汤,平平淡淡地:外婆只坐着别动,我和您多过十几年。
哪来的十几年呦
北璋刚想反驳,手机叮叮当当地响起来,外婆比他还急上两分,已然拿起手机接了视频。
刚一接通,雄厚的男声带着念想叫了一声妈!
胥父的父母亲早就乐天逍遥去往极乐世界了,外婆待胥父极好,胥父也是将她当做亲生母亲来供养。尽管结发夫妻早已离世,但结下的亲情是不可磨灭的。
北璋瞄了一眼手机,那头的胥父正欢欢喜喜地显摆他们的年夜饭,镜头晃来晃去,可以看见他二妈妈在忙里忙外,电视机的声音也传来春晚主持人亲切的祝福。
热气腾腾的菜糊的镜头有些潮湿,胥父叫了南珠。
珠啊,拿张纸过来!这菜热的,糊了!
这边看的镜头是模糊的,外婆也说糊了糊了。北璋听见那头有女声唉了一下,拖鞋拍在地板上踏踏作响。不一会儿,一张清丽的脸擦了出来。
外婆当真是喜欢南珠:南珠啊!
胥南珠也应声而笑:大外婆!想你啦!
北璋看了眼南珠,微微错愕。不施粉黛的她眼睛单薄,眼尾稍稍翘起,眉毛浓郁。
更让北璋意外的是,她没有穿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以往她在这种时候总要穿的大红大紫,款式夸张,喊的他好几声哥哥,让他点评一番。今晚,她素面朝天,奶白的毛衣衬得她小巧,零星的碎发垂在前额,这样朴实的打扮,才是15岁的少女。
南珠啊!怎么没有穿那些,你说的那些潮牌大款啊?脸上也没那些亮闪闪的哈?外婆心直口快,北璋也不勉竖起一只耳朵听听。
那边的少女笑了起来:大外婆,在家里这么穿舒服多啦,关于化妆呢,我也想了很久,等我长大再化妆吧,我现在还小呢。
外婆很高兴:好好好,其实这样更好看!纯天然,多水灵啊!来来来,和你小北哥打个招呼,你最亲他了!
手机一下到了北璋手里,他吞下了嚼咽的饭菜,慢条斯理擦了擦嘴唇。少女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的薄唇。
迟钝如北璋也感受到了火热的视线。
他看着胥南珠,说了客套话:新年好。
南珠轻笑:你也好。
北璋以为还会聊着什么,准备继续客套时,对面的少女却把手机塞进胥母手中,远远听到她说要去玩了。
胥母看着手机中略微懵圈的胥北璋,讪笑道:南珠也太不懂事了这
北璋点点头,对他二妈妈十分有礼:没事。
没事是没事,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
手机给了外婆,北璋便继续吃饭,一边听着他们两辈人唠家常,时而大笑,时而讲到情深之处潸然泪下。
北璋听到外婆在说自己的女儿,身体极差,因病去世时候外婆差点没有哭昏过去。
他攥紧拳头,天底下,又有谁不想念母亲。
妈,胥母磕磕绊绊地喊着老人家,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称谓是否合适,您别难过,这两天我和襄国忙完事情,就回去住上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