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拿着psp去找陈木水的时候,我收到了房依依的短信,她说:“我已经习惯很亲密的人突然因为流言蜚语便离我远远的,我不怪任何人。同时我也希望你,不要因为那段视频,就变成另一个可怕的陌生的你。”
如果有人感同身受,就会明白在我看完她的短信以后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的原因。
我是在文宣部的板报室找到陈木水的,天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板报要画。木水独自一人,他不需要任何人协助就能完成工作。墙角已经成型的五块黑板精彩纷呈,如果都是他独自完成的话,我很能理解他憔悴的像是吸了毒的眼神是怎么变出来的。
“能告诉我这些照片……”我把psp拿出来。顺着我的手,他明朗露出笑容:“你竟然找到了!”看着他“抢”过游戏机,盯住那还存在的上百张照片,轻轻缓了口气,很满足的抱住了我。
“能告诉我吗?”我拥有足够的好奇,不能忍着不问。
“那我先告诉你另一件事。”恰好此时木水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备注“亲爱的”,他接起来,我很明显察觉出那是矫眉颜的声音:“小木木,我想你了要去找你。”
“天冷多穿点。”陈木水的回答不温不火。
“嘻,我穿得可厚了,像只熊一样。”她撒娇道:“只要你别冻着就好。”陈木水听着电话那头的话也笑出声。“你知道吗我上课一直一直在想你,每分每秒都很漫长。”她肉麻的情话令我些许有些嫉妒。
“我也想你。我一直抱着你给我的暖手宝呢。”陈木水说:“你是我平安夜最好的礼物。”
今天已经是平安夜了。自从谢蔗禾离开,我没看过一眼日历。
电话挂断,陈木水说:“是矫眉颜。自从你送走谢蔗禾的那天放了矫眉颜的鸽子,我俩就好上了。”他既像自言自语又像说给我听:“不必再放不开手了。”他举起psp:“这里面的女生……”
有人在敲门。
“应该是矫矫。”陈木水跃上前十分热情地开门,看到的却是房依依,她是来询问板报的事。我这才注意到板报上的醒目大字:“万米长跑”。
接着就是矫眉颜也到了,她见到我在这里,脸上有不悦。房依依应该早已知道他俩谈恋爱的事,客客气气闪开身子,让这对情侣并排。恋爱的女生一脸笑容,在陈木水耳边碎碎念,木水听完温柔回应,又面向我:“我和娇娇先走了,今天平安夜。”他冲我扬了扬手里的psp,意思是我要知道的事情以后再告诉我。我点点头,毕竟这个节日还是有蛮好寓意的。我也希望我能尽快得到想要的答案。
“那剩下的两块黑板交给你喽?应该没问题的。”木水对房依依说:“明早八点之前把板报挂出去,副院长要看的。”
房依依点点头,挥手告别两人,屋子一下子冷清了不少。他们谣传的那个架子很大的文宣部副部长房依依,被动的听着陈木水的话,哪里像个有架子的人。
“谢谢你的短信。”我率先打破沉静。
她没有接话,露着笑容很尴尬地看着我,她也不清楚要说什么。
“你认识李琦吗?就是我哥,我的意思是你和他,很熟?”
“不认识。”房依依很失望,边回复我边脱掉羽绒服:“你要走吗?”她开始涮毛笔,混稀淆天蓝色的水彩颜料。
我脑袋里是刚才的陈木水,他也真够镇静的,在喜欢的人面前从容地牵起另一个女生,不带一点迟疑,不带一丝对房依依的暧昧。
刚才她问我要不要走,我摸着脑袋回答她:“反正也没什么事要办。”房依依在一瞬间露出可爱的略带一丝狡黠的笑容,然后刻意装成一本正经,指了指墙角的红水桶:“帮我接点水吧。”我还没回应,她又说:“最好打温水,你一会儿还要帮我洗抹布,别把手凉了。”
拜托!我又没说帮你办板报!房依依这丫头也有那么调皮的一面,我心甘情愿拎起了红桶。
把水接回来,我在离房依依很近的地方停住。她的身高,远高出照片上的那个靠在李琦身旁的“房依依”。为什么要说不认识李琦,难道是由爱到恨,最后变成电影情节一样的陌生到只能说不认识来撇清关系?
房依依一心一意地画画,我在一旁无所事事,却打了喷嚏。这屋子太冷了,我都穿着羽绒服呢。再看看房依依,想着她这么单薄的女生会不会冻生病啊,于是急匆匆跑出板报室,把我们宿舍的小太阳搬到了板报室,但愿那里有插座。
我是来回用跑的,来和回之间整个天空就有了区别,一下子黑掉了,每个宿舍的窗户都亮起了灯,温度就显得更加寒冷了。
气喘吁吁跑到板报室,房依依抬头看我一眼略带惊喜地说:“我以为你觉得无聊走了呢。”她投入到工作中,拿着抹布,往满满一盆墨汁里伸去,整个手瞬间变成黑色的了。她怎么能干这样的活。
“我来帮你干吧。”我冲了过去,在她手里接过抹布:“你是个女生啊,多脏。”
房依依莞尔一笑:“你来?你知道要干什么吗就毛乎乎的弄脏手。”
“那也不能让你一个女生干这样的活啊!”我有点着急,连忙争辩。
“喏,那几块黑板也都是我这样子拿抹布刷黑的,没什么不妥。”她并不是很在意。
“陈木水不管?他让你干?”甚至有些愤怒,我涨红了脸,陈木水还是男人吗!
房依依有些尴尬:“没事的,我都习惯了,再说陈木水做的够多了,你看到他每天没精打采的样子了吗,我能多干点,费点力就好了。”她要我用沾了墨汁的抹布均匀地刷在黑板上:“这样会让整个版面亮一点,其实办板报还是很好玩的。”
对房依依,尤其是这段时间对她的态度,使我深深自责。我变得一本正经,很认真的做好房依依交代的工作。刚才接过的一桶温水早已变成凉的,心疼,愧疚,我的心情如同这满满的墨汁,是黑色的。
抱着近乎命令的口气,我让她洗干净手,靠近我刚在宿舍搬来的小太阳寻求一丝温暖。脏活累活我来干,不一会儿就把剩余的黑板刷完了,可房依依还是嫌慢,说今晚又要加班了。她要伸手干活,我瞪她一眼:“给我乖乖的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