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帆呆坐凳子上,托着腮,章辞已经离开十几分钟了。
在她念头刚起的时候,章辞就已退后一步,和她拉开了距离,整了整衣冠。
“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先出去了。”他拉开门走了。
陈帆看了眼窗外,秦筝还在。她又坐了一会儿,整整仪表出去了。
外面还下着雨,将黄梅时节的氛围演绎得淋漓尽致。陈帆站在廊下,秦筝过来找她说话。
“那批稻种出的苗非常好,等七家渡那边的地整好了,就可以插秧了。”
陈帆点了点头。她给过章辞一批稻种,在空间浸泡催芽的。这边梯田是用的秧苗,可是秧苗从哪里来的?总得有个地方落实一下。
章辞庄子里的人都是他的亲信,秧苗长多少天都没事,野马山的地都在众目睽睽之下,生长时间不好糊弄。
等秧插好了,天也放晴了。漫山遍野的绿意散发着盎然生机。
许多人赶来参观,野马山梯田成了一个旅游景点。
牧草种子和蔬菜种子都种下了,一座厕所也盖好了。陈帆和杜里正商议好了盖房子的事,留下了工钱,就和章辞他们离开野马山,去了七家渡。
九天时间,地都已翻好耙过,按照每块五亩地的规格筑好了田埂,水稻田蓄好了水。河上的两座桥很漂亮,有些人纯粹为了走走新桥,在来来回回地走着。
两边的员工房子也都盖了几座,章辞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批人,老的老,残的残,住进了房子里,也在忙碌着田地的事情。
前期的投入严重超支了。
挖河垦地工程量庞大,造梯田又支付了大量工钱,还要盖房造桥。陈帆拿出了若干小银锭去换了铜板,才够得上这笔巨大的开支。
第二天蒙蒙亮,村民们便聚集在河堤旁,今天要正式开堤分流。
一锹一锹的土被挖掉,大量河水涌过河堤缺口,流进了挖好的河沟里。等河水平静了,再挖掉一部分河堤,如此循环,新河那段堤坝便全都挖掉了,清溪河的水面与新河沟持平。
一个一个装满石块沙土的麻袋扔进了河,截断了水流,村民们下河清理河泥,将漫水严重的堤坝筑高筑牢,将挖出来的河泥挑到了空田里。
这番整治下来,清溪河段的水患问题应该是很好地解决了,土地也会肥沃一点。
陈帆和章辞提供了今天的午饭,有菜有肉。开运村的情况她没去管,七家渡这边,大家伙儿都是开开心心地吃了顿久违的丰盛饭菜。
章辞安排人把秧苗一趟趟运过来,村民们老女老少齐上阵,开始插秧。
又忙碌了五天,秧苗移栽了,牧草蔬菜草药都种下去了。
陈帆准备回元丰县了。她这一趟出来二十天了,那边的房子差不多可以上梁了吧。
陈帆坐在马车上,心情很好。她可是忙了两处大工程呢。
章辞含笑看着她,她也不躲,盯着他看。
除了那天情绪低落时的一个拥抱,他们又继续保持距离,不再有任何亲密举动。陈帆难为情了两天,相处就自然了。
“等你回了柳家,我会去拜访的。”章辞说。
“为什么呢?”
“去找柳怀瑾,和他讨论讨论学问。”
“你可别把他弄哭了。”
章辞笑了笑:“他还能哭?柳家目前就他一个科举有希望,他哭了可怎么办呢?”
“转眼三年后就要考试,他这次来得及吗?”陈帆有点担忧。三十少进士,柳怀瑾三年后才十九岁。他既不是旷世奇才,也没有家学渊源,他成功的机率会有多少呢?
“柳家必须尽快出一个进士。”章辞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