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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炎很痛苦,不仅是身体,心理上面临着更大的创伤。
为什么,为什么堂堂兵王的他会惨遭强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
更重要的是穿上衣服打不过算了,为什么脱下衣服也会打不过···
“啊啊··好想死!”陈炎一路上都这样自顾自念叨着,车上除了他的三人倒是都神完意满。
而这时有电话打来,陈炎接起电话后却是脸色一变,把发过来的定位交给开车的林勇。
经过一段时间的行驶,车来到了山下张家镇外的一处避难所,避难所中人很多,大多是劫后余生的开心交谈。
但有一人,却是像是一只败犬般,蹲坐在角落处,那一块,是遇难人员认领处。
黄启云坐在地上,而眼前,一具尸体盖着白布直直的放在那里。
“我们赶到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地上还有许多外籍恐怖分子的尸体。”
“他当时抱着女孩的尸体,我们想接过也不回应,车也不愿意上,就跟在我们车后,自己一路抱着她,走到了这里。”川军中的一名军官对着陈炎这样说。
陈炎走上前,正想要说些什么,黄启云却说话了。
“如果,我当时没有犹豫,第一时间就拿起枪的话。”
“如果,我在车上时,就能有和那些畜生搏命的勇气,就能逼那两个外国杂种现出原形的话··”
“如果这样的话,小潇可能,她可能不会为了救我,而死去了啊啊!!·”
黄启云哭道,每一句话都带着颤抖和悔意,他的头靠在角落的墙上,声嘶力竭吸引了不少不明情况,却无比同情的目光。
为什么只有她死了,明明自己才是那个从头怂到尾的软蛋,懦夫。
为什么会就这样分别,他还有好多声没有来得及和她说的谢谢。
陈炎蹲下身,轻轻拍打他的背。
他不知道女孩是谁,但他已经明白,短短的时间里,他一定结识了对他非常重要的人。
然而她却死了。
陈炎不再想要说些什么,他明白这种时候什么话都是徒劳。
有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对着眼前的景象有些犹豫,而注意到的黄启云望着工作人员,目光中尽是哀求。
“叶雨潇,北川县城籍,二十岁,父母于十年前的北川地震中失踪”
“将她从废墟中挖出来时,是一对陌生的年轻夫妇相拥抱着,将她死死护在两人怀里,那年她只有十岁,哭声不止,也是差点脱水身亡。”
工作人员艰难的将这段话念完,这是他很不容易才找到的资料,但却是注定了又一个悲剧。
甚至没人能将她的尸体带走。
而这时黄启云举起手。
“我··我可以,我可以认领她。”黄启云急切的哀求道,眼泪再次不断的滑落下来。
他终于能明白为何她能如此的坚强,能够那样笑着站在他的眼前,就像领养一只迷路的宠物狗一样将他领走。
她不是不害怕啊,在十年前,她甚至都害怕的哭死过去。
但是十年后,她终于还是用当初在两个陌生夫妇怀里感受到的温暖,去温暖了他,去带他从那间崩塌的阁楼中,逃了出来。
工作人员为难的望了望一旁的军官,而军官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装起小潇的尸体,之后会将她用黄家的专机送回燕京。
黄启云接过她身上最后带着的东西,一个粉色hellokitty钱包,里面装着身份证,导游证和一些必备的证件,另外还有一部屏幕碎掉,还进了些水的手机。
黄启云打开它,里面的应用很少,甚至连游戏都只有一款老版连连看。
打开通讯录,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她纪录的自己的号码,一个是黄启云之前给的。
黄启云抿了抿嘴,收起手机,跟着架在担架上的叶雨潇,头也不回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