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晚节?人家姑娘我今年才二十七——”等一下,差点忘了正题。“喏,周大小姐,你那位‘只是普通朋友’又送上门陪吃饭了。”
惟惟闻言,立刻瞥了下腕表,原来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唉。”她叹口气,收拾东西准备吃午饭。
“你还唉?你知不知道我们公司现在多少人等着踢掉你以代之?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女人……”
惟惟把她聒噪的抗议甩在身后。
一踏入会客区,那个让整间公司放心浮动的男人,果然就在那里。
唐健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一件深蓝色刷旧感的牛仔裤,一身的轻松写意,一只黑色的手提电脑包搁在脚边。
这种闲散的风格极适合他,难怪全公司的女人都心花朵朵开。
她们若是看见那晚他和陈育勤的对峙,可能就不会觉得这是全天下“最温柔体贴的白马王子”了。
老实说,那天晚上的他,真的有点吓到她……
她不天真,当然明白世界上有“残酷”这回事,但那是属于其他人的角落,在她自己的世界里,一向单纯美好。她的朋友亲人都很和善,工作遇到的也都是好同事,即使有什么处不来的,大家也都只是意念上的互不苟同而已,从来没有人把“暴戾”这个东西,那样实质化的展现出来。
但,那天晚上,在他眼中的,是清楚分明的戾气。
她不懂。
就她所知的“唐健”,不该是这样的男人。
知雅很含蓄地暗示过,“唐健”天生被动消极,这也是让文慧铃最后觉得这男人不可依靠的原因,于是决定斩断多年情丝。
被动消极的唐健,和她眼前的男人?
这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一个人不可能突然之间性格大变,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切的改变,似乎始于那场让他几乎丧命的车祸,但,这又代表什么?
一堆问号在她心里乱转,她却不太确定自己想知道答案。不知为何,她觉得背后的原因会让人感到恐惧。
“哎呀惟惟,人家唐健等你好久了,还给你带来午餐来了,你怎么这么会拖。”公司的副理陈姐对她吆喝。
难不成认真工作还是我错?惟惟不敢对副理怎样,只好瞪唐健一眼。就是这个罪魁祸首,莫名其妙成了他们公司的香饽饽,这帮老女人可捧着疼着呢!
明明也不是个好脾气的男人,偏偏他装深情的时候,真是无往不利。他们公司妈妈级的会计师,看现在还有年轻人愿意为女朋友天天随传随到,简直是引以为情圣。
“外面到处都挤,我给你买便当进来了。”唐健给他一个无辜的表情。
“走吧!进我的办公室吃。”
她的办公室就是电脑房。里头空间小,又摆了一堆机器,挤他们两个禁区就差不多了,可以有点隐私。
“嗯。”唐健从善如流。
总机妹妹马上把他提来的食物袋恭恭敬敬的递上,如妃子服务皇上。
惟惟只能再度长叹。公司积累十五年的优良门风就这样随风而逝,晚节不保。
最近这两天,这群娘子军脸皮养厚了,中午已经会凑上来要求一起吃饭,然后在午餐时间用各种尺度的话题把他生吞活剥。
惟惟想想忽然觉得好笑。该不会是独处的时间被瓜分了,所以这男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干脆反其道而行,直接包便当进来吧?
“我的系统重整做到一半,走不开的,待会儿出去吃饭的时候系统挂掉了,你要负责?”她的借口理直气壮得让人无法反驳。
一群娘子军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的MIS把可口大餐领进电脑房独吞。
进了电脑房,门一关上,她转头就发话——
“你不要再——”
然后立刻被一张强硬炽热的唇吻住。
彻彻底底品尝过她一遍之后,他才额头抵着她的额轻笑。
“我的惟惟耍老大的样子真可爱。”
轰,有人白嫩嫩的脸庞又涨红了。
“嗳,真害羞的惟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