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惠帝起,也开始学习东魏大力发展商贸与农耕纺织,如今比起早年国情要好很多。
听说几月前北朝的皇帝急病而亡,在封地的各位皇子纷纷赶回上京。
这一辈的赵氏皇族能人辈出,成年皇子一共十五人,其中不乏军功卓著亦或是母族势昌之人。
封地诸王赶回都城时,宫内黑云压城,风云欲变。
月余前,北朝的探子传回消息,上京大乱,禁宫内血流成河,白骨成堆,几经拼杀,终是四殿下玄瑱力挽狂澜,势如破竹。
已与七月初八新登帝位,尊生母纪妃为后,改年号为武,史称武帝元年。
相隔数千里,北边的萧瑟秋风席卷无数枯骨冤魂,另一个王朝正在血雨腥风,改天换地。
只是星月无暇操心旁人的光景,在东魏的繁华靡丽中,她一针一线绣出翠色的芙蓉。
脑海中心心念念的,只有太和宫里的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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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里中宫赐恩旨,令辅治公府命妇入宫觐见储妃,星月得以跟随母亲和婶娘们,在太和宫中见了星河一面。
星河同往常仿佛没什么两样,仍旧笑吟吟的,在管教嬷嬷的规束下,她穿着整齐华丽的绣金华服,坐在上首接受众命妇拜见,礼毕后她赶忙下座扶起母亲,又让星月到自己身边坐下。
母亲和她说话,既欢喜不已,又诚惶诚恐,星月在一旁陪着坐。
她知道星河从小就与她不同,星河是御极尊贵的命格,只要她按步就班的走下去,终有一天,她会成为母仪天下的大魏皇后。
能看到自己的姐姐功成名就,星月也是高兴的。
只要她的亲人好,只要辅治公府好,她就心满意足了。
下旬便是皇后娘娘的千秋节,宫内要宴请群臣,母亲问星河辅治公府应该为皇后千秋准备什么贺礼,不知不觉中,星河已渐渐成了坐于上位的发话者。
从星河这里回去后,星月就突然病倒了,上吐下泻,高热不退,太医来看过,说是急症。
星月烧的快要糊涂了,只觉得全身滚烫,一会清醒,一会迷糊,混沌之际她听见银灯说:“储妃娘娘来了。”
星河来了,星月闭了闭眼,她是在做梦吗?
可恍惚间,有一双温软的手轻轻贴在她滚烫的额头上,鼻尖处萦绕着姐姐身上的香粉味,是淡淡的百合香。
星河告诉她:“我已经和皇后娘娘请了恩旨,准许你回家休养,下旬的宫宴也不必来了,回去好好歇着,把身子调养好了再回来。”
她拧干棉巾给星月擦脸,轻轻抚摸她散落下来的头发,慈母一般看着她,满是怜惜。
星月烧的满脸通红,星河弯身,在她耳边柔柔的唤出她幼时的乳名:“月儿,你累了吗?累了就睡吧,姐姐在这里。”
好多年没人这么叫过她了,如今再听,恍如一场美梦。
星月沉沉的靠在星河的臂弯里,轻轻点头,很安心,很满足,就如小时候缠着姐姐的月儿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