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可以断定,这种关系绝对不是可以仅仅用金钱来诠释与维持的。
毕竟即便是那个东云花音,现在依旧迎着众人的目光,一步一步踏上了自己所厌恶的球场。
她仿佛在克制着什么似的凝视了一会儿我手中的网球,随后闭起眼睛,视死如归般开口道:「蓝田同学,现在开始,我来当你的对手。」
「好。」我点了点头,重新摆出了发球的动作。
我预想到接下来的比赛不会进行太长时间,但事实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夸张。
东云花音在球场上的样子与其说是初学者,倒不如说是完完全全的门外汉。我虽然没有放水的打算,但也不想刻意刁难,然而即便是平平无奇的回球也足以使对方疲于奔命。
最终东云花音踉跄着跌倒在地,整洁垂顺的长发已经由于不断跑动变得凌乱不堪。她咬着唇扬起脸来,脸颊绯红,眉宇间罕见地透出一丝狼狈。
「还要继续吗?」我问道。
没有回答。那双湖水绿的眼睛用力闭了闭,东云花音用一只手掌撑住地面,艰难地站了起来。
我眯起眼睛,对方白嫩的膝盖上正渗出丝丝血珠。
也是,我费尽心思地让事情进展到这一步,甚至不惜利用绫的旧伤来刺激东云花音。如今,她连经营已久的完美形象都可以放弃,又怎么可能轻易认输。
不过,也只剩下最后一局了。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正欲扬起球拍,一道身影又突然冲至东云花音面前。
「小姐,够了,认输吧!」
「你在干什么?」东云花音睁大了眼睛:「快让开!」
「小姐忘了夫人的话了吗?」绫似乎想去抓东云花音的手臂,但又止住动作,好言相劝道:「小姐不是想成为世界顶级的芭蕾舞演员吗?腿上的伤口不及时处理,可是会留疤的。」
「你是在为我着想,还是在为母亲着想?」东云花音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用力将绫从身边推开:「给我让开!」
「我要继续比赛。」她握紧球拍,盯着我说道。
「东云同学,比赛结束了。」我顿了顿,在周围惊诧的目光中将球拍扔在了地上。
「但这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她。」我抬手指了指绫的方向,面色冷淡地看向东云花音:「这个人冒着废掉右手的风险也要替你比赛,一道擦伤也值得她为你牵肠挂肚——可是你呢?」
「你有没有想过,她因为你留下那道伤疤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感受?」
东云花音紧紧皱起眉头,握着球拍的那只手已经隐隐有些脱力。我想这除了言语上的刺激,还有体力不支与持续失血的影响,但是即便如此,她依旧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没有丝毫要让绫伸手搀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