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有言语,目送她驾车离开,然后头也不回地进屋子。
前承恩公严光回府后闭门谢客,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思考后续操作要怎么改。
皇帝因他早朝事的行为发怒,那后续的一些趁机踩皇后的操作还是不要由严氏来做较好。
要交给谁,是一个需要慎重思考的问题。
正当他苦恼的时候,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谁?”他警惕地问。
“奴婢碧斐,娘娘有话想要告诉您。”
严光自知提出废后一事后,他与皇后就再也无法维持住表面的和平。
但此刻是在严宅之内,碧斐又是他安插在皇后身边的人,所以比起更加警惕,他选择舒缓心情,听听碧斐的汇报。
他将门打开。
却蓦然看到了碧斐身后的皇后。
严光睁大眼睛:“你怎么在……”
皇后微微一笑:“父亲声音小些,要是我这个时候在严府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您说是吗?”
严光目光沉沉,支走门外守着的人,转身让她们二人进去,又严严实实地关上门。
“你有什么想要与为父说的?”
对于他兴师问罪的口吻,皇后出乎自己意料地没有生气。
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就像是在看自己过往的一生。
狼狈不堪的少年,混乱疯狂的青年。
她失去过太多,也曾得到过很多,更是亲手毁掉过许多东西。
但是这样跌宕起伏的一生,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她依然被困在过去。
对着这张痛恨到刻入骨髓的脸,皇后恍然想起另外一个自己很痛恨的人。
然后发现自己对华妃的恨意和嫉妒都已经远去。
于是她发觉了,华妃在离开前看她那一眼的含义。
不是高高在上的怜悯。
而是理解了一切,对她无法挣脱命运的淡淡悲伤。
就像是她这段时间常拜的佛。
“没什么好说的。”皇后道,“没有意义了,我们只需要做个了断。”
她喊了一声碧斐。
碧斐以惊人的速度和力气,将严光制住,然后把准备好的麻药灌进他嘴里。
皇后扶着自己的父亲走到脸盆前,按住他的头,将他的脸浸到水中。
“带父亲去池边太过引人注目,只好这么委屈父亲了。”皇后遗憾地说着。
严光奋力地挣扎,却用不上任何力气。
渐渐地,他再也不能动弹。
皇后维持着动作,发呆了半天,转身走出去。
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当年溺水的池塘。
有人注意到她,赶紧去给严夫人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