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老爷?小少爷?”其中一人是蓟城主薄,洛家旧识。洛黎常年在外,他误以为是洛浩然。
“李主薄,这究竟是怎么了。”洛文辉见到旧识,留洛黎坐在炉火旁烤火,自己急切上前询问。
她东瞧西望,几名大人交谈后,阿爹突然坐到地上痛哭起来。
洛黎回头见将军俯身,一时以为他欺负阿爹,她跑过去抱着他胳膊就是一嘴。
“哎呦!”一嘴下去,咬到硬物,洛黎捂着嘴叫了一声。
年轻将军冷眸一瞪,没想到这毛小子如此放肆,正要教训,让洛文辉一把抱走,接着又是忍不住低泣起来。
再后来的事,洛黎也记不清了,只记得阿爹遣散了下人,托主薄的关系自己和阿爹进到军营里的的后厨帮衬。
这一住就是一个月,阿爹没有告诉她为什么回不了家,洛黎只是见他每日都望着蓟城那模模糊糊的轮廓,几次见他寒风中落泪,皴干了脸。
十二月的北境,天寒地冻。
任飞絮漫漫,难以描述的臭味已经弥漫到军营,大家人心惶惶。
阿爹告诉她,这是附近的河水臭了,让她不要再随便乱跑。
一日洛黎与驻守的官兵打了起来,她给人家打的鼻青脸肿,自己也挂了彩。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没打过十来岁的毛孩子,这事让官兵传的沸沸扬扬,惊动了那位年轻将军。
年轻将军将二人叫到主营帐,冷冰冰地问:“林海,你可知军营中私自斗殴是何罪?”
那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小兵吓得哆哆嗦嗦不敢回话。
他又对洛黎说:“我念你父子二人可怜,故准了主薄请求,收你二人留在此。可你竟在此撒野,军法明令,私斗者,杖二十。”
洛黎小嘴一撅,眼珠子溜了两圈,“将军哥哥明鉴,这人信口雌黄,危言耸听!就是欠打!况且我不是军中之人——”
话音未落,那头斥责道:“你这毛头小子,还要狡辩,你父亲带你进军营帮衬,为何不算军中之人?”他瞧了眼魏林海那发青的右颊,摇头道:“年纪小,脾气倒是不小!你们到底为何争执?”
魏林海正纠结如何圆场时,洛黎先道:“这人与旁人耻笑蓟城被困百姓,洛黎上前置啄,却被嘲笑是没娘的孩子,敢问将军,洛黎可有错?”
年轻将军眉头紧皱,脸色不好,转头冷声问:“可有此事?”
“副帅,小人一时失言……可这小子上来就动手,您看我这脸……”
“哼,来人!拖出去领罚——军棍二十!”年轻将军一声令下,那人吓得哆哆嗦嗦,跪地求饶。
洛黎对着那人就做了个鬼脸,待四周无人后,年轻将军取来一个医药箱,帮她涂抹药膏。
毕竟对方是大人,这孩子再手脚敏捷,也挂了彩。
洛黎被碰倒痛处,龇牙咧嘴,但也不叫痛。她抬眼瞧着这剑眉星眸,俊朗的五官,不由愣住。
“小小年纪,就如此倔强,还敢和大人打架?以后不收敛性子,终要惹出祸端……”年轻将军嘴上斥责,但手上很温柔。他看着这孩子,心生愧疚,他家人的事情,早晚都要承受。
天灾之下,离别伤苦又几何?
皆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