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凌恒也觉自己唐突了,干脆不再躲,任她打来泄愤。
而南缃即将落在他身上的拳头也适时停在半空,她恶狠狠盯着那人,思虑把他打伤了更没人陪自己,继而又恨恨地收回手。
“罚你多喊几声补偿,再不好好办正事别怪我欺负你这个病弱之人!”
凌恒闻言一笑,这姑娘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于是像模像样“领命”,陪着好应下。
瞧着他一高贵太子却这般好脾性,南缃忽觉自己有点欺负人了,但转念一想,也不排除他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摸了摸被吻过脸,只觉面颊热乎乎的,那柔软的温热感似还在,让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可也没精力想这些,两人又继续配合求救呐喊。
一墙之隔,立在石门外的越王静静伫立,他听着里面传来的闷喊声,后附着的手紧紧相握。
太子竟然没死!
回过神的越王眉心越来越深,他望着捍不可动的石墙陷入冥思。
自得知南缃被殉葬,越王陷入困顿,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令颐,如何同她言说此事。
但事情已成定局,他亦无力回天,只待众人散去后低调来到这里,欲意同南缃说上几句话,看看她有什么需要转述给令颐的,帮她们姐妹带个话,这也是他唯一能为她们做的。
他知道,不出意外南缃一定会让他转告令颐好好活下去,他也想亲自将这话带给令颐。
却不曾想意外发现太子没死。
闷喊声还在传出,一声声钻入耳里,听着那饱含希冀又夹杂着无奈的声音,越王万般纠结。
他是打点了关系独自前来此地,这里没有第二个人,眼下再有半刻钟便到酉时,他只要装作若无其事离开,待地宫大门一落锁,太子再无活路,而不久后他便是新的储君。
可想到里面人求生的渴望,被困在那没有水没有食物的冰冷下等死……越王深呼吸口气。
救,还是不救?
时间一点点过去,那喊声渐渐嘶哑无力,他能想象到里面人的绝望心境,越王迈着步子缓缓朝外走去。
一面是权势,一面是良知,越王从未这般纠结过,望着前方的光亮,他每走一步想法儿都不同。
原本不长的路似走了许久,地宫口就在前方几步外,他看到入口处守卫手里的巨大铜锁,只等他出去后便正式落锁,越王心头沉重。
南缃这会儿嗓子也冒烟了,嘶哑得再难发出声音,凌恒心疼地把她抱怀里,一句句劝说莫再喊了。
房间烛火燃的只剩下一支,南缃定定的看着那微弱光芒,渐暗下的光线一如他们越来越渺茫的希望。
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但也估测到酉时已过,再眨眼时面前已是一片黑,彷若他们眼下的命运。
地宫越来越冷,凌恒用被子将两人裹住,轻拍着她后背安慰,寒冷和黑暗下他们只能紧紧依偎着彼此。
贴着她面颊,凌恒发现她至此时没有掉过一滴泪。
“没有……机会了……”
凌恒听到少女暗哑的声音断断续续说着话,以为她在遗憾没有生的希望,却听见后面是为家族平反几字。
凌恒心阵阵抽痛,这个小小姑娘的勇气和倔强让他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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