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孟頫捻须看着葛牧,嘴角微微牵动,略有几分讥讽意思,你小子倒是挺能跑的,但也终究难逃老朽手心。
恨屋及乌这话不假。
当年幻尘宗七位长老连手围杀严仙师,纵横几千里,打头的王孟頫可没少在严仙师手里吃亏,胡子都被揪干净了,也是恨得牙痒,瞧见葛牧自然觉得很不顺眼。
不过,
葛牧的结局已经注定!
等捉回去榨出《大宗衍生》的口诀,便以他的性命洗刷幻尘宗当年之辱。
不劳王孟頫亲自杀他。
“王孟頫,捉住了我,裴玄机会赏你点什么东西呢?”神魂受创的葛牧满脸煞白,动用不了丝毫的术法,但依旧轻蔑地调侃道。
王孟頫斜了葛牧一眼道:“折腾了半夜你都没能逃掉,不觉得丧气之极?还有心思调侃老朽。”
葛牧淡笑。
凡事事在人为,结果则由天定。
何必丧气?
他道:“难道要我痛哭流涕、跪地求饶?哼哼,以贵宗裴宗主那老鳏夫的狭小气量和为人,即便我求饶了,他也不会放过我,还不如该说的说该笑的笑。”
“好胆色。”
“这点在不妄自……”
正说着,一个浑厚的声音从三清山脚下的山林传递过来。
“幻尘宗王前辈深夜莅临,蔽宗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来者是位中年模样的道人,一身灰袍,身材高大,五官硬朗,眉宇间颇有几分慷慨正气。
王孟頫眯着眼道:“冯遥?”
叫做冯瑶的中年人向王孟頫拱手行礼,温和笑道:“难得王前辈记能得我。既然来了,就请前辈到我宗里喝杯云雾茶,免得让外人说我宗无礼!”
此人正是天源宗宗主冯瑶。
刚才王孟頫兴风带雨的过来,已经感知到了,特意过来查看。
要知道一位金丹境在其他宗门山门口释放威压,是有着严重挑衅意味的?天源宗虽小,但也不能任人随意地在眼皮子地下放肆。
所以王瑶看似温和,话里却带着刺儿。
尤其那句“免得让外人说我宗无礼”,其实就是反讽王孟頫。
老匹夫了不得啊!
仗着境界高深,就在我宗门卖弄手段?此地虽说从地理区域上说还算是吴越之地,但却是天源宗的山门口,不是幻尘宗的后花园。
王孟頫正准备答话,葛牧抢在前头道:“王孟頫正着急欺压我这个后辈呢,没功夫喝茶。”
“这位小友是?”
“你不认得我,我认得你。”
葛牧淡笑,“昔日有个老不正经云游天下到过天源宗,当时冯宗主筑基中期境界,那老不正经就帮冯宗主修订主修的《秋甲录》,并指点十二式术法,后来没出两年冯宗主便到了筑基后期,且坐上宗主之位。”
冯遥一愕:“你怎么会知道此事,你是严仙师什么人……”
“可以算是传人。”
冯遥惊喜地哦了一声。
见他如此神情,葛牧心里也不由的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