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田黝黑的皮肤在此刻让他看起来像一座冷漠无情的铁傀儡,嘴巴一张“冯拾颐你好大的派头,惹出了这种事情,不想着自己解决还要给村子里添麻烦,更是优哉游哉地进屋休息,非要让村子因你而蒙羞不成?”
言辞刺耳,冯拾颐脚步一顿。
骆琤在旁人面前惯是面无表情的,此时脸上却像是长出了一层寒霜。
何州觉得此言不妥,低声劝了一句,“我们将事情搞清楚再下定论也不迟。”
“还有什么不清楚!”骆田眉毛倒竖,“她引起的事端还少吗,还需要说什么!”
已经是完全听不进去旁人的话了。
冯拾颐知道因为自己与骆琤的各种传言以至于骆田看自己不顺眼,却没想到他已经厌恶自己到了这种地步。
旁人可以不管,但是她必须为自己辩白。
冯拾颐上前一步不卑不亢,“村长,村子为什么会因我蒙羞,因为我曾经被人恶意揣测议论,还是因为我的店门口有人无理闹事?”
“就算是上了公堂罪犯也有为自己解释的权利,官府也不能完全听信原告的一面之词。”冯拾颐毫不畏惧地看着骆田,“您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急于定我的罪。”
骆田一噎,他总不能说出自己不喜欢她的真正原因,也不能说自己因为情绪就左右了公正。
不少人为冯拾颐感到不平,徐凤更是直接冲出来,气势汹汹地看着骆田,“村长,你凭什么说我家妹子的不好。”
“我家幺妹自始至终都未曾做过一件恶事,不过是太过优秀惹人眼红陷害,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刻薄,甚至都不听她的解释!”
有些人看不下去,纷纷点头附和,“是啊,不能只是听信一面之词啊。”
“这妇人说话也不占理,怎么能将错全部推给冯老板呢。”
骆田在村里威望甚高,连几句反对都不曾听过,现在更是羞窘到了极点。
他怎么能对冯姑娘有如此强烈的偏见呢!
说话间从人群中挤进来一个人,林柔月下意识看过去,一下子呆愣在原地,“九、九连?”
“村长。”冯九连像是未曾见到跪在地上的林柔月,先是低声同骆田说了几句话。
听罢骆田目光有些闪烁,眉头深深皱起,留下极深的印子。终究是叹了口气,“你们家的事情,你自己解决。”
冯九连攥了攥拳,瘦削的手背上青筋鼓起。
“你……”
冯九连深呼吸一口气,“你先站起来。”
丈夫的话林柔月不敢不听,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解释,“我不是存心来闹的,我就是想……”
“你住口。”冯九连及时制止,只怕她再说下去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
冯九连眸中满是隐忍,终究是彻底将过去的夫妻之情抛在脑后。
“林柔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我的底线,我早就与你写了休书,写明了一拍两散各自欢喜,可你却!”
“你嫁给我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可是这一年多以来我家因你再无安稳!父母因你我受累,兄妹因你而不和。目无尊长,嚣张跋扈,娇蛮任性哪一样不是在说你!你还贪慕钱财,挤兑小姑,因欲偷窃!”
冯九连细数林柔月的罪状,一桩桩一件件,越说自己越心痛,越说林柔月哭得就越凶。
终是一语终了,冯九连扭过头去不看她,“但休妻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与父母兄妹都无关。我已经决定进京赶考,这就要离开了。”